或许隔了十多年,那学者回到此处,写道:‘我们在这儿遇上一位汉人,名叫段思平,他受高人指点来此,咱们助他驯服秋羊,赢得十万夷族支持,他将母秋羊带在身边,果然百战百胜,打下江山,当上了国王。段思平在此修建神殿、城墙,将我们这些人囚禁在这儿,只怕想杀人灭口。他恩将仇报,将来必将遗祸子孙,后患无穷。他那相国董迦罗,神机妙算,手段通天,必不甘久居人下。”
苍鹰想到:“段家这大理国的天下,果然甚不太平,后世子孙,不是过的颇为窝囊,便是被大臣废除,这皇帝做到这份儿上,真是朝不保夕,真不知算是幸还是不幸了。”这段文字之后,便绝了记载,苍鹰缅怀故人,黯然神伤,如同丧魂落魄一般。
就在这时,空悟遁走了过来,笑道:“鹏远老弟,你可骗不过我,你明明识得这乃蛮文字。”
苍鹰知瞒不过他,微微一笑,也不争辩。
空悟遁于学问上极为好胜,朝那乃蛮文字看了许久,似方才弄明白大概,其余则不懂装懂,叹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古人留书于此,便是让咱们后人引以为戒,莫要重蹈覆辙。这段思平生性残忍,多行不义,这才惹出仇怨,埋下隐患,咱们皇上可与他大不相同,而我这点子,与段思平当年不谋而合,但那谋权罢君的董伽罗,我可不屑去做。”
苍鹰点头道:“大人一心为公,人所共知,否则也不会为皇上大业殚精竭智了。”
空悟遁哈哈笑道:“你也别拍我马屁啦,老空我脸皮薄,人人如此吹嘘于我,只怕我得飞上天去了。咱们做臣子的,能遇上明君英主,便是天大的福气,我怎敢稍有松懈?”
众人又逗留了一会儿,将秋羊尸首堆在一块儿,浇油放火来烧,那秋羊体内本就易燃,不多时便大火冲天,竟有爆炸之势,众人不敢逗留,攀岩回到岩洞,火急火燎的原路而返。
赵盛听空悟遁带来喜讯,如释重负,随即大喜,德皇后见到小秋羊讨喜至极,也是爱不释手,珍爱万分。赵盛听空悟遁说出段思平建国之事,更觉希望大增,想道:“如非老天助我,怎能有这等巧事?”
空悟遁不敢向赵盛描述这母秋羊长大后的媚态,以免谣言四起,但有将士嘴快,绘声绘色,将此物描述出来,赵盛与德皇后少年心性,反觉惊喜,德皇后笑道:“真有此事?那这秋羊更是宝贝啦。”朝赵盛望了一眼,在他耳畔低声啐道:“咱们快些生个小娃娃,与这秋羊一道长大,那也算一桩美事。”
赵盛仰天大笑,答道:“那咱们今晚可得加把劲儿了。”德皇后小脸通红,嗤嗤而笑。
苍鹰替赵盛立下功劳,心下稍安,向他辞行,赵盛起初不允,非要他留下效力,空悟遁便替苍鹰说话,他口若悬河,既通大道,又引小理,当真是滔滔不绝,闻者头晕。赵盛无可奈何之下,说道:“将来我一起事,江龙帮非得起义助我,到时鹏远英雄不可再行推脱。”
苍鹰笑道:“这是自然。”
莫忧对眼前“鹏远”已不如往昔依恋,而神农会盟众人尚在修养,不可立即上路,只是热情道别,并不跟来,苍鹰便与雪冰寒、香儿辞行出来,骑马返回,反倒是周瀚海感念两人恩情,一路相送,一直送出三十里地,这才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