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苍鹰与聚女、雄冠相斗之时,迫雨也奋起全力,一柄千血剑使得如惊涛骇浪,竭力追袭血玉女童,但血玉女童身轻如羽,一进一退皆出乎迫雨预料,而他念及千血剑太过锋锐,一割一划,都是断肢残躯之害,下手时也颇为容情。血玉女虽轻功绝顶,行动如风,但毕竟手脚太短,而迫雨剑招极为巧妙,她绕着屋子兜了几圈,似节节败退,始终还不了手。
迫雨激斗之余,偶尔一瞥,见鬼魅昏迷不醒,微觉担忧,又见九狐情状紧急,更是心痛如割,想到:“这妖女毕竟是妖物,我如出手掌握分寸,始终拾掇不下,只怕会生出隐患,这会儿万万不能心软。”一咬牙,一狠心,趁血玉女童腾空绕圈之际,一招“乱环云剑”使出,剑影化作数道圆弧,势如暴雨,直取血玉女要害,这一招乃是仙剑派剑招中变化最为繁复的剑招,手腕圈振,力道变化无方,若学徒天资不到,习练之时,往往自个儿弄断自己胳膊。
血玉女童落在地上,身形一闪,逃向迫雨左侧,迫雨抡起一剑,与上一招一气呵成,又如一道天火般落下,正是乱环云剑的第八种变化,血玉女童瞧出他剑法落点诡异,真不知何去何从,双足一点,反而纵身扑向迫雨。
迫雨喊道:“来得好!”刹那间缩回长剑,又转眼刺出,血玉女童再也躲闪不了,尖叫一声,突然嘴中连喷出三道血箭,分射向迫雨三处要害。迫雨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稍有松懈,万料不到这血玉女童竟有败中求胜之法,百忙之中,翻身而起,身子急转,避开两道血箭。那第三箭却难以化解。
刹那间,他手中千血剑自行刺出,他关节一阵疼痛,知道肌肉不及反应。可见千血剑急刺之快,剑刃在血箭上一挡,泊泊声中,那血箭渗入千血之内,一滴都不剩下。血玉女童惊呼道:“这是千血剑?你不是神剑宗的人么?怎地会有藏剑冢的圣物?”
迫雨站直身子。大呼侥幸,知道若非千血神剑突施援手,自己多半已受重创,正因他手持这“千血”,听它悄然密语,不免有些焦躁自傲,深信自己剑招威力,又对这血玉女童太过轻视,以为她毫无还手之力。高手相斗,胜负往往在毫厘之间。他见血玉女童躲闪之际模样惊恐,便真当她功夫不过如此,更忘了她身上诡异至极的邪法,稍有疏忽,那一招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这千血剑用来除魔降妖,倒也正好!”
血玉女童凝视神剑,渐渐镇定下来,问道:“傅殇哥哥,你记不记得。咱们红石神教中,有一代教主,便是丧命在手持此剑的高手之下?”
傅殇也深为惊愕,愣了半晌。说道:“荧儿,你就此收手吧,这神剑一出,乃是我红石神教诸般功夫的克星,你就算手段再高明,也不是这位小兄弟的对手。”
血玉女童娇笑起来。声音稚嫩,听来天真无邪,她说道:“你竟然将我与那些废物相提并论?我遇上过真正的红石神,它传下来的功夫,远远超乎尔等凡人想象,这千血剑虽然厉害,但在我眼中,反而与废铁无异。”
迫雨道:“那你就来试试!”蓦然前冲,一招“秋风扫落叶”,朝血玉女童刺去,这一招本意乃是攻敌下盘,但血玉女童个子矮小,这一剑便对准她的胸腹。血玉女童双手放于身侧,反手一张,竟从手腕中流出洪水般的鲜血,劈头盖脸的朝迫雨卷来,迫雨喊道:“千血剑!”千血剑似有灵识,当空旋转,似绕成圆盘,将那鲜血全数拦住,瞬间吸个干净。
血玉女童微微一笑,又流出血来,在她手臂上凝固,迫雨定睛一瞧,只见她拳头处又长出两条六尺长的红色胳膊,手掌巨大,手指灵动,模样恶毒诡异,极为妖邪。血玉女童笑道:“你欺负我手短么?我先前稍稍分心,操纵那女子心念,懒得与你较真,你还真来劲儿了?”轻轻挥手,两只巨掌朝迫雨盖下。
迫雨见她出手矫捷如猿,不像表面那般笨拙,心想:“只要是鲜血凝成,总被千血剑吸个干净!”往空中撩去,乃是一招“一飞冲天”,那巨掌蓦地张开,将千血剑捏住,迫雨往左右横扫,咕咚咕咚声响起,千血剑立时贪婪饮血起来。
血玉女童与迫雨一时僵持,各自站立不动,迫雨欲让千血剑吸尽她的毒血,只是提防她喷吐血箭,也不急于将血手斩断。
血玉女童突然喊道:“成啦!”用力回拉,迫雨感到敌手内力猛攻而来,欲夺下千血剑,他暴喝一声,转动剑锋,想要将那巨掌劈开,谁知竟如深陷泥潭,纹丝不动,他大骇之下,心中乱作一团,只想:“为何千血剑变得钝了?”
他使力牵引,却毫无成效,只觉敌手内力既阴柔,又强劲,混混沄沄,无处不在,他运足内力相抗,但终究敌不过血玉女童一身精湛内力,一顿饭功夫之后,他内力耗尽,受了内伤,闷哼一声,手臂一软,千血剑被血玉女童夺走。
血玉女童随手将长剑一抛,落在她腰间剑鞘之中,微笑道:“你知道降服千血剑的法门,难道我就没有抵挡它的妙计么?这神剑嗜饮鲜血,血中毒性越强,它反而愈发欢喜,但我这一招“掌捧女儿红”,在血中溶入美酒,千血剑吸了个饱,变得醉醺醺的,还有什么用处?”
迫雨心想:“我以寒冰内力催千血入眠,她以酒血令千血沉醉,原来此剑乃好酒懒惰的性子,该死,该死,我疏忽大意,如今又该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