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然一时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丈夫?我...我徒儿是你丈夫?”
莱宁大声道:“不错,他虽是你徒儿,但你怎能这般对他?”
归燕然心道:“原来他是为美色所诱,这才堕入明教。我以往教他要严守礼法、洁身自好,这孩子竟全忘干净了?”但转念一想,自己一生情事纠葛、有妻有妾,又与莫忧互生情愫,更别提安曼之事,不由得心中一凛,顿生悔恨之情,叹道:“姑娘,此事容后再议,我徒儿本是逍遥宫之人,信奉玄夜魔神,可不能随随便便投身异教。”
博尔丁双目凝视归燕然,忽然问道:“你可是玄夜教的教主归燕然?”
归燕然躬身道:“前辈神功超凡、天下罕见,定然是明教中大有来头的人物了?”
博尔丁哈哈大笑,说道:“好说,我乃明教教主博尔丁。你我二教,皆自西域而来,一明一暗,各信异神,本早该较量较量,分出胜负,今日再次遇上你,正好比试一场。”
归燕然道:“前辈既率众前来中原,当遵作客之道,但前辈所为强横霸道,欺压良善,灭人满门,种种恶行,委实令人心寒,燕然虽武功不济,但也早想要领教领教前辈功夫了。”
博尔丁喊道:“好!”将莱宁放在一旁,更不多言,一掌击出,登时光芒绽放,风声尖啸,归燕然不敢轻忽,以天琴云弦掌接招,两人掌力相撞,咔嚓一声,声如落雷,屋瓦碎裂,烟尘冲天。归燕然朝后退开,在狄江腰上一拍,狄江轻飘出去,落在远处。
这两人一动上手。声势惊天动地,道观中群雄登时罢斗,只瞧两人相斗,博尔丁浑身金光万缕。仿佛一尊金佛一般,掌掌击出皆铺天盖地,炫人耳目,相较之下,归燕然掌法招式却显得颇不起眼。掌去时。无形无影,身动时,朴实无华,但每每出招,博尔丁皆不得不回防抵挡,身子摇晃,显然甚是艰难,群雄瞧在眼里,有喜有忧,也看不出两人谁强谁弱。
博尔丁甚是懊恼。含恨想道:“我威震西域数十载,功夫本已登峰造极,又得了这金光掌力,为何胜不了这异端魔徒?”争胜心起,呼呼两掌,将归燕然击退。身子侧转,登时数道金光齐射而出,归燕然咦了一声,掌心真气盘旋,将那金光挪移搬运。嗖嗖声中,将屋檐上打的千疮百孔。归燕然退开数步,暗自心惊,想到:“这人掌上功夫好生玄妙。一掌之威,足以与蒙古将士的箭雨相比了。”
博尔丁此时功力,更胜过那圣虎五王子联手出击,又精通明教诸般绝艺,顷刻间招式精彩纷呈,似永无止境。归燕然单凭天琴云弦掌力。虽能自保,却难以取胜,但他仗着内力深厚,年轻力壮,更不着急,只是不停出手招架,偶尔还击,总要让博尔丁乱了阵脚。博尔丁咬牙切齿,怒吼一声,终于使出毕生绝学“五风乱行掌”,身子急升,又直朝归燕然疾冲过来。
他这掌法乃是波斯明教至高无上的教主秘传,修炼之时,须得受金针之刺、木桩之伤、冰水之寒、烈火炙烤、巨石重压,将一双肉掌练得水火不侵,变化无方。待练成之后,一掌击出,掌力似金似石,锐利沉重,含阴阳二气,最是厉害,敌人挡得住内劲,挡不住掌力。挡得住掌力,也必受脏腑之伤。而他收获九世长老的神通,此刻出掌,少说也有逾千斤的力道。
但归燕然修为极高,感应异样,急运玄夜伏魔真气,左掌使天琴云弦掌,右掌使真武通天掌,这两掌皆是张君宝所创的绝学,暗藏玄机,威力无穷,若由他自己出战,万万无法同时出招,可那伏魔真气却轻而易举的使了出来。博尔丁掌力如惊涛骇浪一般撞来,却似落入深渊,难填其空,他连出数掌,无法得手,刹那间心慌意乱,脑中一阵糊涂,只想:“这玄夜教主莫非精通妖法,为何我那掌力无用?”
归燕然意会真气之心,随其而动,宛若破开天地法则,身影飘忽,进退如电,刹那间来到博尔丁身前,博尔丁忙一招“鬃毛金爪”抓了下来,归燕然遵真气指引,瞬间瞧出博尔丁功力薄弱之处,数招击出,博尔丁双臂如环,勉力挡住。归燕然却早已到了身后,单足连点,如节鞭链枪一般,博尔丁左躲右闪,过了二十招,全然还不了手,终于被归燕然招式所骗,砰地一声,胸口中掌,方寸大乱,多处穴道被封,身躯僵直,直直站在原处,有如泥雕。
莱宁与狄江同时惊呼道:“不要伤他!”
归燕然收去真气,见博尔丁气息虽乱,受伤却甚轻,可见其护体神功何等了得。归燕然心想:“这博尔丁功夫之高,只怕更稍胜过段叔叔半筹,一个月前我遇上此人,难以取胜。”他双目一扫,见前庭中各方仍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便又有一番惨杀,稍稍思索,说道:“明教教徒听着,若要你们教主活命,便抛下兵刃,立刻归降!我中原武人心地仁善,并不记仇,只要尔等罪孽不大,定然饶过不杀。”
众教徒见归燕然武功如同鬼怪一般,各自惊惧,面面相觑,双腿打颤,无不有意投降。博尔丁大怒,急冲穴道,但玄夜伏魔真气何等玄妙?他内力虽强,一个时辰内也难以冲开。归燕然不欲杀他,但也懂装腔作势,手放博尔丁百汇穴上,喊道:“我数到‘三’,若不投降,我便....”
话未说完,一道人影晃动而至,面向归燕然,抿嘴不语。月光明亮,将此人容貌身材照得清楚,归燕然刹那间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