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心念一动,察觉异处,问道:“香儿,除了那镜蟾之外,还有旁人从这儿赶过么?”
香儿摇头道:“我专心替铁穆耳哥哥疗伤,却没留神。即便有人走过,我却也不知。”
苍鹰沉吟片刻,说道:“那杨云与充国由此经过,但并未理会你二人。想必追情急切,心无旁骛。”
若施想起这两大怪人,念及博粹老道之仇,不禁生恨,可又想到这二人武艺极高,远胜自己,不免又担心起丈夫来,说道:“苍鹰师弟,咱们可得赶快了。”
苍鹰笑道:“镜蟾老兄身手何等了得,必能化险为夷。”其实此刻铁穆耳与香儿获救,他也不必去理会什么镜蟾,但见若施与赤蝇神情焦急,却又不能置之不理。于是让香儿搀扶铁穆耳,远远跟在后头,众人再往上登,来到露台之上,见一道宽阔长桥悬空伸出,直至对面阁楼之中,形状似玄龙直蛇,甚是壮观。
在长桥之上,那杨云仰面躺倒,身子断成两截,腹部全数炸裂开来,数柄宝剑散落在地,想必是与那镜蟾一场激战,不敌而亡。又听远方阁楼内隐有铿锵之声,充国与镜蟾似仍在激战。苍鹰说道:“你们全数留在此地,我去会会那镜蟾,好歹将他打的服帖,带回来让师姐炮制。”
若施忙拉住苍鹰手腕,说道:“师弟万万当心,我夫君武功太高,决不可心存轻视。如....如他太过蛮横,你便将他杀了,我也绝无....绝无....”想起夫妻情分,凄然欲泣,后半句话却说不出口。
苍鹰微微一笑,说道:“他连战强敌,定然疲劳,人一累便好说话得紧,咱们未必打得起来。”说罢转身而去。
度过长桥。来到阁楼之前,再看到一大铁门往两旁张开,铁门上涂有血迹,苍鹰心知此铁门融入魂石。可感应气血而开。但凡登基为帝之人,命数特异,血有异象,那白面禅师想必也是帝王之后,故而以此法密封阁楼。以隔烦扰。苍鹰不以为然,心想:“铁门虽然难开,但这阁楼以木造成,难道敌人不能破墙而入么?这白面禅师当真是糊涂了。”
只听轰隆一声,楼晃桥动,那打斗声却霎时止歇。苍鹰推门而入,见镜蟾浑身浴血,大声喘气,而那充国头颅已被斩断,身子碎裂。四处满是肉末、废剑。镜蟾身子颤抖,哐啷一声,手中暗雷剑落地,颓废坐倒,目光绝望。
苍鹰惊佩至极,暗想:“这杨云、充国剑法登峰造极,威力之强,绝不逊于手持千血的迫雨,若不知这两人弱点,遇上他二人联手。我也未必能胜。若施师姐的老公身负绝学,当真了不起。”
镜蟾见是苍鹰,颤声道:“你终于追过来了,祖先。不,不,你为何是祖先?你无需担心啦,那白面和尚什么都没留下。没有镇妖之法,没有驱魔之术。”
苍鹰问道:“什么镇妖之法?什么驱魔之术?”想要追问,忽听脑中乌鸦低声笑道:“这与你无关。追问无益,嘻嘻,哈哈,嘻嘻,哈哈。不过徒增烦恼。”苍鹰心生烦乱,又道:“镜蟾老兄,到了这般地步,你已非我之敌。我也不来为难你,但我有两个朋友,你却非见不可。”
镜蟾受伤过重,几乎油尽灯枯,两人皆心知肚明。镜蟾惨笑道:“无论是谁,我都不想见。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要么放我离去,皆在你一念之间。”
就在这时,身后抢过二人,正是若施与赤蝇,原来他们等候许久,担心至极,赤蝇便壮胆赶至,而若施见状,自不能放任,也紧紧跟了过来。若施见丈夫情形,心神激荡,再无半点怨恨,急忙扑上前去。赤蝇凝视其父,心潮起伏,也无片刻宁静。
镜蟾虚弱无比,伤痕累累,见到娇妻,忽然露出悲愤难过之情,他大声喊道:“你....你....为何追了过来?我将你打伤,便是要你离我远些。”
若施一咬牙,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掌中虽不运内力,但掌法巧妙,镜蟾躲闪不开,被打得眼冒金光,只听若施哭喊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你打伤了我,我险些被恶人侮辱,若非苍鹰师弟相救,我....我....”心中委屈至极,抱住心爱的丈夫,一时痛哭流涕。
镜蟾身子发颤,想要将她推离,但却抬不起手来,苍鹰心知此人受伤过重,手中无剑,远不是若施敌手,是以并不干预。
若施哭了一会儿,见镜蟾神色痛苦,连忙抹去泪水,强笑道:“夫君,夫君,以往之事,我...我全不放在心上,今日老天开眼,让你我阖家团圆。你看,你看,我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你我的孩儿。我把他带过来啦,你看看他,好好看看他,他是个侠义心肠的好孩儿,就与你往昔一样。”她生怕丈夫疯病未愈,伤好之后再离她而去,于是便想以爱子打动此人。
镜蟾大叫一声,声音有如受伤的野兽,他厉声道:“你...你找到了咱们的孩儿?你把他带过来了?你....你怎能如此?蟊会杀了他!蟊会出来杀了他!”
赤蝇再无犹豫,抢上一步,喊道:“爹爹,爹爹,速速静下心来!莫要受那妖魔蛊惑!”心底涌出奥妙口诀,搬运内力,凝聚掌心,一掌拍中镜蟾脑门印堂穴。依照那位白面祖师暗中指点,这一掌蕴含吸力,可镇住那永世不灭的妖魔,将其引入赤蝇体内,随即将其制住,不再生乱。
镜蟾剧烈震动,暴喝一声,赤蝇感到及不对劲,一阵慌乱,只感迷茫,直想:“这...这并非蛆蝇,他体内并非蛆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