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非常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火烧火燎的情绪,勉强冷静下来,开口冲着病床上的白浅墨说:“虽然现在让你随便动弹不好,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歌笑那里……他突然恶化,快死了!”
白浅墨的瞳孔都因为他的这句话,微不可见地飞快缩了一下。
“快带我过去。”她的语气很没精神,身体虽然控制权归她了,但浑身无力,想要调动足够的精力,实在是力不从心。
陆宁知道,白浅墨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什么都愿意为对方做,根本不在乎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刚才医生可是说过的,不适合走动,容易留下什么病根。免疫力也会减弱什么的……可她虽然说话声音不大,语气却那么坚定,不容置疑。
云臻走近,微微鞠了个躬:“抱歉了。”
说完,他俯身抱起了白浅墨。陆宁赶紧把还在输入白浅墨体内的盐水瓶拿到手上,努力跟上云臻的速度,离开了病房。
白浅墨感觉,自己的眼皮都那么沉重,没有力气去保持睁开。
她闭上眼睛,轻轻告诉自己。原来,只有楚歌笑的怀抱,才是最能让她完全安心的。云臻的力气也不小,身材也不错,可被他抱着匆匆赶往icu,她满脑子想到的,都是楚歌笑。
要是楚歌笑知道,自己被云臻抱着,会不会吃醋。楚歌笑如果抱她,肯定不会这么颠簸,一定非常平稳的。楚歌笑要是抱着她的话,绝对会趁机占点便宜,吃点豆腐。
“人来了人来了!”云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着,把白浅墨带到了楚歌笑的重症监护室。
白浅墨睁开眼睛,看到重症监护室外,好多熟悉的脸孔。苏晨墨、简璃、杨云龙、顾荣、卞浩东……这些男人看到伤痕累累,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而神情奄奄一息的她,原本想要说些什么,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进去吧……”只有苏晨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重症监护室的门已经开了,白浅墨立即被送到里面。
看到楚歌笑的模样的时候,白浅墨感觉自己的心都有一瞬间停止跳动了。
那天坠崖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特别是在森林里面,本来光线就不好,她没有看到,原来楚歌笑在保护她的时候,连头部都被撞伤流血,现在整个脑袋都包得严严实实的。除此之外,她这个被护在怀里的人都受伤成这个样子了,更不用说把大多数伤害都一人承包的他。
躺在病床上,除了一张脸没什么大碍,只有稍微一些擦伤,别的地方,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样。
空气中凝固着的是沉默。
“放我下来。”白浅墨静静地开口,犹如一潭古井水,波澜不惊。
云臻很担心她能不能自己走动,外面的人都能够看到里面的画面,仿佛身临其境,为她捏一把汗。
“我没事的。”她站起来,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坐在了楚歌笑的病床旁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云臻离开病房,把空间让给他们两人。
白浅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楚歌笑毫无血色的脸。要不是氧气罩上还有些微微弱的呼吸,她甚至有种要命的错觉——躺在床上的,是一个已经失去生机的楚歌笑。
她慢慢跟楚歌笑十指相扣,然后静静地看着他。她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力气,又是哭又是闹,让楚歌笑感受到她的存在。
所有人都站在icu外,看着里面的白浅墨,就这样静坐,注视着楚歌笑,握着他的手。
心电显示仪上面显示出来,楚歌笑的状态很糟糕,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没有继续恶化。
白浅墨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他停止了恶化,那就说明——他感受得到,白浅墨的存在。
外面的人很急,特别想大声告诉里面的白浅墨,快说点什么,楚歌笑能够感受到你的存在。只要你再说几句好听的,说不定就能够唤醒他了。
不过,里面的人感受不到他们的那种焦急。
她看着他,听着“嘀——嘀——嘀——”响着的机器,想了想,终于还是动弹了。
“总算是动了!”云臻的手相互砸一下,很是激动。
白浅墨缓缓弯腰,凑近楚歌笑的耳朵。
“我知道,你能够感觉到我的存在。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忘记了,你生我活,你死我陪。最后我们两个人的命,我就任性地交给你做选择。”
“刚才我不说话,是因为我现在身体很虚弱,并不想让你听到,我这么没精打采的声音。可是,我还是败给了对你的担心。”
“我们坠崖、御寒、杀狼、逃敌……这么多生死都过来了,你要是现在渡不过危险期,还不如一开始我们就一起摔死算了,也省得我浪费那么多力气,为了活下来而努力。”
“我没力气说话了,就在这里陪着你,等待你做出选择。楚歌笑,是你让我存着那句话,一直到白头,别逼我现在说。”
说完,白浅墨就不再说话。她顺着自己弯腰的趋势,在楚歌笑的脸颊上,浅浅地落下一个吻。
然后,她就呆呆地坐在边上,像是一座雕像一样,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大概就是奇迹吧,楚歌笑的各项身体指数,突然开始变化。心跳速度加快,重新开始强有力的跳动。
白浅墨感觉自己很奇怪。刚才,刚看到楚歌笑这种形象的时候,她心痛得要死,眼眶却干巴巴的,没有一点眼泪。可看到他,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