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若瑕确实是如兰花般美丽高洁,但他从不否认,若瑕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纯善的女子。
就像她要他对淑妃出手,他不惊讶,更不会因此看低她。
他喜欢的本就是这样的若瑕。
但是,别人就罢了,琉璃不行!
因为他和若瑕的事,琉璃已经吃了太多苦头。
那个天真的、善良的,笑起来仿佛春花飘扬的美丽少女。
发自肺腑喜欢他的傻姑娘。
闭上眼的一刹,他仿佛看见琉璃倒在血泊中,苍白地对他微笑……
“进宫!”
一路快马加鞭,到达皇宫时,他的神色才恢复往日的平静。
在宫人的指引下,他很快到达御花园,虽然脑中一晃而过这一路似乎太过顺畅,焦虑的心情让他无暇顾及这些。
远远地,他看见若瑕和琉璃正在笑谈,准确地说是琉璃笑得开心,而若瑕的神情和往日无异。
他提着的心放下来。
本来要离开,想想还是留下,等琉璃离开的时候装作偶遇,送她回家好了。
“还有一次,祁公子喝醉了,抱着我喊娘娘的名字……我就在想,祁公子真的好可怜,不能和娘娘有**终成眷属,所以我一定要代替娘娘好好爱祁公子。就算他心里没有我也没关系,至少、至少祁公子亲吻我的时候喊的是我的名字,我就心满意足了……”
慕容若瑕捏着茶杯的手生疼,眼中冰寒一片。
“本来这些话我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但是娘娘不是外人,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我就忍不撞了,娘娘你会不高兴吗?”
“怎么会?”
“还有呀,偷偷告诉娘娘,我早就想嫁给祁公子了,但是我想呀,女孩子要矜持一点,男人才会珍惜,所以就拒绝了好几次祁公子的求亲。但是每次拒绝祁公子,看见他伤感的模样,我又心疼了,所以这次就答应了他。他说,希望我为祁家传宗接代,让我做他孩子的母亲……”
朵兰再听不下去,“说了这么久,吴****不觉得口渴吗?”
“抱歉。”吴玉报赧一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慕容若瑕压抑不耐:“时候不早……”
突然,吴玉倒在地上。
两主仆脸色一变,迅速后退,警惕地看向四周。
“痛,好痛。”吴玉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虚弱地哀叫,“救命啊……”
朵兰:“娘娘,今日的事太古怪,我们先回去吧。”
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吴琉璃这个倒霉鬼估计做了娘娘的替罪羊。
慕容若瑕镇定地点头。
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一道熟悉至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却一瞬间在她眼前消失,到她的身后。
“琉璃!”祁琏抱起吴玉,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哪里痛?”
慕容若瑕机械地转过身。
“痛,我肚子好痛,受不了了,祁公子你打我,把我打昏过去,求你了!”
“坚持一下,我带你去看太医。”
“我受不了了啊!”她一边哭叫,一边用脑袋撞他的胸膛,“打昏我啊!”
祁琏抱紧她,心如刀割。正要将她打横抱起,突然手下一片湿润,伸出手一看,上面一片刺目的红。
手颤抖起来。
两个女人也惊到了,朵兰怕祁琏误会,匆忙解释:“祁公子,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突然就倒下了。”
慕容若瑕没有说话,她有感觉今天的事情要往十分糟糕的方向发展,但她无力阻止。
祁琏冷冷看了朵兰一眼。
朵兰吓得噤声。
祁琏抱起吴玉跑出凉亭,没注意和一个老头撞到一起。
祁琏拿背撞开他,大步往前走,没注意踩到老头的脚,老头“哎哟”一声,祁琏看也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如此决然的态度,让慕容若瑕的心一截一截变凉。
“等等,哎,等……这不是祁大人吗?怎么抱着个……血?快放下来我看看,我是太医……”
祁琏听到“太医”两个字才停下来。
怀里的吴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偶尔虚弱地“嗯嗯”两声,好像随时都要死掉。
朵兰低声,“那个太医好像眼熟。”
慕容若瑕不语。
她怎么会不清楚?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黄太医,在他出现的一刹,她就知道事情要糟。
黄太医一瘸一拐地跑上去,给吴玉诊脉,突然大惊失色,偏头看了眼流血的地方,像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麝香!”
“胡说什么!”祁琏抓住他的衣襟,“她又没有怀孕!”
“我、我知道,但是麝香这东西啊,对女人害处太大了,一旦吃过量,就有可能造成这样的大失血……而且,以后不能有孩子了。”
祁琏心被猛得攥紧,看向慕容若瑕,一字一句问他:“会不会是那个黄新兰……”
“你不能质疑我的医术!”黄太医的声刚拔到高处,突然戛然而止,讪笑:“好吧,那次是意外。咦?这个忻娘好像很眼熟……”
“闭嘴!”
祁琏转身前,最后看了一眼慕容若瑕,眼神中一片冷冽。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慕容若瑕目送他离开,心仿佛跟着一块块碎裂。
但她的神色非常平静,平静地捂住肚子,平静地蹲下身,身子突然一歪,坐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您别吓我呀,娘娘。朵兰一定会找祁公子解释清楚,不让他再误会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