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珺约到那养殖桑树的农户之时,已经是七日之后,所有的人都觉得实在是那农户太爱摆架子了。
那农户名叫叶好,原本家里人是盼着他只要能够平安快乐,生活的好,遂取了这样的名字。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种植桑树的,以前只是种植几亩田,只靠着这些桑树来养家糊口,可是到了他这一代,便扩大了种植面积,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全都投资在了桑树上,村里人都说他是败家子!
可谁料人家偏偏拿这几亩桑树赚了银子回来,回来了便又买了田,接着种桑树,几年下来,便又是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再过几年,带桑树长成,叶好又赚了钱,就这样往复来反,也好的桑园越来越大,桑树越来越多。
叶好原是指着这些桑树赚个铂满金满的,可在他成亲的第二年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有一次来了一个商户要买桑树,他便带着人来看了,因着那商户较远,赶到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昏黄。那商户也是焦急,便也顾不得疲累,直接跟着叶好去看桑树了。
园地里有几颗桑树是叶好精心培育的,许久以来一直留着舍不得卖,原是想着在地头上用来吸引人的,来的商户一看到他家的桑树种植的好,便都是充满着信心的,这几颗桑树也算是叶好的招财树吧!
事情就发生在那晚,那商户坐在院子里旁边的石凳上休息,看中了地头上的这几颗桑树,便开始与叶好商量价钱,刚开始叶好原是不同意的,可是那商户却是价格越出越高,不禁让叶好有些心动了。
心下想着,树卖了可以再种,这财神要是跑了,下一个可就不那么大方了。
想至此,叶好便满心欢喜应下了。谁知叶好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划破天气,铮亮铮亮的,晃的叶好的眼睛都睁不开,随即便又是一阵轰鸣的响雷,震得叶好耳朵生疼,雷电过后,便是一片寂静。
那商户瞧着天色不太好,便要求叶好尽快将桑树给他移植了!谁料天空突降骤雨,噼里啪啦嘈杂的暴雨声中,只隐约听得一阵一阵的抽泣声,悲伤而凄凉。
叶好吓了一跳,来不及细细听,便拉了那商户去地头上的茅草房里避雨。茅草房离的那几颗桑树不远,原是用来看守桑树的。
谁料叶好刚刚坐下,那隐隐的哭泣声又传来,叶好郁闷,便侧耳倾听,想要辨别是不是自己的幻听,却听得那商户忽地大声喝道:“你听!”
“你也听到了?”叶好冷不丁吓了一抖擞,问。
“对!是小孩子的哭声!”那商户道:“许是哪家的孩子在山外边淋雨里,哎!真不知道这爹娘是怎么当得,自己孩子都看不好!”
那商户如此说着,却不曾想过要出去查探一下,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又与自己有何干系呢?外面大雨倾盆,只站顷刻顷刻间的功夫便浑身上下淋成落汤鸡,他才不去干那啥事!
岂料那哭声却是从先前的时隐时现,到最后近在耳旁。那商户听得那声音越来越近,朝着窗子往外查看,什么都没瞧见,心中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自己都被吓的软了退,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望着叶好问:“不会……不会是有……鬼……鬼吧!”
那商户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的,显然被吓的不轻,这个时代颇信鬼神,尤其那商户是信的特别认真的那一个!
叶好不说话,只侧耳倾听着那哭声,他不曾觉得害怕,却反而觉得有些心疼,只听哭泣中传来一道道稚嫩的童声,一遍一遍的抽泣着:
“爹爹,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爹爹,难道你真的要卖了我们吗?”
“爹爹……”
“爹爹……”
那时候叶好的妻子身怀六甲,自是没有孩子会喊他爹爹的,可他却明明听的真切,便转了头问那商户:“你是听到有人在喊爹爹吗?”
那商户瑟缩在椅子上,不敢往外瞧,只对着叶好重重的点了点头。
看来不是幻听,不止自己听到了,连那商户也听到了。
叶好一时好奇,便淋着雨冲出去,环顾四周都不见得有人,不经意间瞥见地头上那几颗壮硕的桑树上忽地出现了一点血痕!叶好一时心惊,连连上前,站在桑树下,抹了一把那血滴,还是有温度的。
“爹爹,不要卖了我们!”
那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大雨倾盆,却唯独那几颗桑树的桑叶覆盖的地面是一片干燥,仿若那雨水是被隔绝在结界外一般,纵使泥地上的大雨哗哗的流,却始终避过那几颗桑树!
叶好心下一惊,仿若顿悟了什么!难道是他养殖的桑树有了灵性吗?
叶好在大雨里站了许久,忽地便决定不要卖那些桑树了!既然那些桑树认为自己是它们的父亲,哪有父亲残忍到卖掉自己的孩子的?
叶好如此想着,便这样决定了,冲进茅草房内,对着那商户道:“桑树我不卖了,待雨停了,你还是回去吧!”
“怎的能这样说话不算数?”那商户有些着急,外边的哭闹声越来越急促,纵使焦急也只是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听到那哭声了吗?便是我的那些桑树在哭!他们不愿意我将他们卖了,他们喊我爹爹,我怎能狠心卖掉他们?”叶好如此说,顿时让那商户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本就内心恐惧,一时间一颗心在顷刻间崩溃了,瑟缩着身子后退了几步,瞧着叶好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恐惧,他的双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