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珺在姚娅的搀扶之下从耳房的门中走了出来,步履轻盈,虽然以红盖头这面,但表面瞧起来也是仪态万方。赵瑾之方才注意到,谢子珺身上所穿的喜服与其他六人是不相同的。
谢子珺身上所穿的喜服,是比较正统的红色,没有太多的刺绣,简单低调却不失大方得体。赵瑾之心中无限感叹,想是也只有谢子珺能够将一身喜服穿出这样的韵味来。
怎的说今日也是成亲之日,该有的礼节分寸还是要把握的,赵瑾之只站在原地等候着谢子珺,不曾上前迎接。
在谢子珺走进来的同时,其他六人纷纷将头上的盖头掀了去,从右至左依次是黄金枝、春红、沈陌、春柳、春叶、春桃。也好在六位女子没有几个是身体微胖的,喜服穿在身上,倒也穿出了差不多的韵味来。
“师兄果然厉害,只凭着一双手就断定了我们六人中没有子珺姐。”
沈陌掀了红盖头,一脸的骄傲。说罢,便又瞅了瞅自己的双手,满脸疑惑的对着赵瑾之询问道:
“话说,师兄,我的手上也有老茧,你为何就断言我不是子珺姐呢?”
“你手上的茧子,那是日久执剑所致,怎能与子珺那绣花针同日而语呢?”
“可都是茧子,又有什么不同呢?”
“你的茧子厚重,而且遍布指端与掌心,且左手较轻右手较重,自然是因为日久执剑的缘故。可是子珺便不同了,因着经常握着绣花针,一般都是拇指食指与中指用力较多,茧子自然只在这三只手指之上,而且,绣花针磨出的茧子,与刀剑磨出的茧子,自然也是完全不同的。”
赵瑾之如此说,沈陌瞬间恍然大悟,自叹不如。凌云坐在上座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直引以为傲的徒弟,果真不负他所望,如此的聪明才智,叫他心生骄傲之色。
谢子珺在盖头之下暗自偷笑,其实今日弄这样一出,一是因着苏克实在想要在婚姻之际好好的考验一下赵瑾之,二是谢子珺想要古代和现代的婚礼结合一下,给自己弄几个伴娘。
既然现在身在古代,没有洁白的婚纱,便只能穿着不是正红的喜服来做伴娘了。其实,谢子珺还是非常羡慕那些可以穿上婚纱的女人,这一辈子,怕是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只是,只要是成亲之人是赵瑾之,其他的便也不会在乎了。
调笑一番之后,便开始步入正题了,主持婚礼的便是强叔。
“一拜天地!”
这是自古不变的婚礼习俗,纵使谢子珺从来不信天地,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也就跟着拜了吧!
“二拜高堂!”
这也是自然不能少的,只是,人家拜的都是双方父母,而唯独他们一个拜师傅,一个拜外公,这却也是无从选择的。今生今世,能够有这样的一场婚礼,谢子珺已然感到十分的满足了。原本以为在这个时代,再也不会有自己的亲人陪伴在身边,这次有外公,已经是万幸之事了。
拜完高堂,自然是步入洞房无疑了,可是,在强叔刚要喊话之时,房顶上方却是出现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之亮,刺头人的双目,让人情不自禁的拿了衣袖来遮挡光芒。
“哎哟喂来!”只听噗通一声响,随着那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所有的人将遮掩的衣袖拿开来,便瞧见正前方的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男一女,两人穿着打扮皆是异样至极,双臂皆是裸露在外,让人瞧着好生羞怯。
谢子珺心中慌忙,连连掀了盖头去瞧,当瞧见前方两人的身影面貌,谢子珺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怔在原地,双目噙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女的便是苏雅,男人便是老谢。
首先起身的便是苏雅,她伸出手掌在谢子珺的面前摆了摆,疑惑道:
“怎么了?傻啦?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有那么顷刻间,谢子珺浑然觉得不过是美梦一场,怎敢相信眼前的一双人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呢?当听到苏雅说出这一番话之后,谢子珺瞬时间便崩溃了,激动之余冲进苏雅的怀抱,抱着她泣不成声。
“瑾之,你与子珺丫头成亲之日,师公送你的这份大礼可好?”
只听得房门外传来白眉的声音,待转眼望去,却见白眉与碧瑶皆是一身白衣,儒雅俊秀的很,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度。
谢子珺方才从白眉的话语中回过神来,苏雅为谢子珺拭去眼角的泪痕,嗔怪道:
“大喜的日子,哭成个泪人,妆都花了。”
赵瑾之上前,作揖行礼。
“师公,仙子,里边请!”
这份大礼的确是太过厚重,赵瑾之感念不已,今日的惊喜一重又一重,赵瑾之还未从那惊喜中回过味来呢!却见白眉摆了摆手,道:
“不了!你们孩子们的事,我们就不掺合了!师公闲云野鹤惯了,倒也不愿意在你们这群俗人中落脚了。”
白眉故意调侃,倒真有一股子不愿意搀和俗世的感觉,牵了碧瑶的手,转身便走,也毫不避嫌,怕是两人的感情最近发展的甚好!年轻时错过了这样的一段情,在多年后能有这样好的结果,也是颇为庆幸的。
多少感情,都是在埋怨与恨意中,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然而,白眉与碧瑶之间,却是这样闲云野鹤令人羡慕。
赵瑾之还未来得及道谢,只见白眉与碧瑶双双消失不见了。
赵瑾之无奈,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了身子,来到苏雅和老谢的面前,匆匆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