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能了,”萧凤梧笑了笑,“我说我们需要三年的休养生息的时间,并不代表着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这不是已经双管齐下了么?一方面在西域那边安插人手,要做到知己知彼,另一方面不是在编著《西域志》么。”
谷风点了点头,“娘娘主持编著的《西域志》我看过了,很详尽,而且里面的绘图也很精致,我又把我所经所见的一些事情整理好了,稍后会送进宫来。”
淳于野有些兴奋:“有了这样的书,我们将来行军打仗可就方便多了!”
“你就知道打仗!”萧凤梧笑道,“你都多长时间没回来了?既然回来可要好好陪陪夫人,这几年好好养精蓄锐,等到我们真的发兵西域的时候,说不定还要让你做统帅呢!”
淳于野哈哈大笑,豪情万丈:“义不容辞!”
冬天太冷,不大适合办喜事,萧凤梧和顾清城选定了一个好日子,就十来年的四月十六,比梁立儒和黄婉容的婚期晚一个月,并且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白年华,白年华当然没有意见。
白雪芽和谷风在这段时间给她的生母雪菲找到了一个风水宝地,将她的骨灰安葬,这个地方依山傍水,若是到了春暖花开,定然是风景如画。
白雪芽尽管没有和雪菲相处过,但是来自血缘的奇妙的联系还是让她狠狠痛哭了一场,“娘啊,从此以后,你真的自由了,再也不必害怕被抓回去了。而且我,也永远的脱离了真神教,我们的后代也不必再担心被真神教控制了……”
谷风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阿雪,以后你想住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白雪芽擦掉了眼泪,和谷风并肩离开,“我以前二十来年一直生活在那一小片地方,跟着你来到京城,又去了一趟西域才知道原来天下这么大,我想不如我们全国各地都到处走走?然后我们就去你的老家五胡定居吧,你总要落叶归根的吧?”
谷风笑了笑:“其实我无所谓,我对五胡也没有多大的归属感……不过,我答应了陛下要帮他治理好五胡,可是这几年却一直游离在外,以后回去也好。”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了京城。
这一个冬天很太平,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转眼便来到了次年的春天,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有些晚,而且进了二月还下了一场雪,本来已经返青的冬小麦大片大片冻死,不光是冬小麦,便是树木花草被冻死的也不计其数,甚至京郊的马场也受到了波及,上万匹马被冻死。
这还是萧凤梧登基以来遇到的第一场天灾,所以非常重视。
立刻便有退归田林的官员上书萧凤梧,让他下罪己诏,说是定然是他做了什么错事是,所以老天示警。
萧凤梧对此嗤之以鼻,随意把这些奏折团了团当作垃圾扔掉了。
下什么罪己诏!下罪己诏有用的话,历朝历代都不会灭亡了!只要出了点什么事,下个罪己诏,老天爷就会垂青了,就会大发慈悲了!
所以他紧急召开御前会议,和大臣们商量应对之策。
首先要紧急调拨银两,给农夫们补偿,并且调拨粮种,不能再种冬小麦了还可以种植别的作物,总而言之一定要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第二便是减免受灾地区的赋税,在最大限度上给百姓们定心丸吃。
第三稳定物价,防止有不法商人趁此机会投机倒把,大发国难财。虽然已经尽力补救了,但是粮食减产也已成定局。
第四就是加大管理力度,防止有人趁机煽动闹事。不管什么时候,总有那么一小部分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存在。
有朝臣建议是不是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也下罪己诏,最起码能够安定民心。
却被萧凤梧断然拒绝了:“朕的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百姓们的天下,如果我们要靠天吃饭,为什么还要劝课农桑,为什么还要鼓励农耕,为什么还要鼓励经商,为什么还要厉兵秣马?我们只等着老天决定我们生死穷富安危就得了!”
提出建议的朝臣闹了个大红脸。
萧凤梧收起脸上的讥嘲神色,道:“朕当然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这样的好意会助长民间对神秘未知力量的敬畏和崇拜,但其实若是你遇到什么事情到庙里烧个香磕个头许个愿就能达成所求,那么读书人又何必寒窗苦读,习武之人又何必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农人又何必终日不辍在田地里辛苦劳作?士兵们上阵杀敌又何必不顾生死?
“朕愿意朕的天下是开明的天下,希望天下百姓都能够理智地看待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而不是盲从。
“就比如僧道两教,他们若不是需要化缘需要自己自给自足,又如何能够保证保暖,难道在神佛面早晚参拜就能够衣食无忧了?就算再怎么虔诚的信徒,也始终是需要吃饭的吧?若他们什么都不做,又拿什么来供奉自己信奉的神佛?”
朝臣们都低下头去,若有所思,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不信那一套的,但相反的,他们的家眷有绝大多数人都是相信那些的,平日里三姑六婆没少上门,还有那些乐善好施的,也曾斋僧布道。
“诸位爱卿,”萧凤梧继续说道,“佛家讲究不修今生修来世,对不对?人这一辈子到底图的是什么?来世?谁能看到来世?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人最重要的是当下,所以要做到无愧于天地良心,无愧于天地君亲师,就足够了。
“真正的高僧告诉我们的是如何敬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