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样?”萧凤梧再次把钓线甩出去,这一次却勾起了一朵半开的莲花,取回来递给顾倾城,“前两天生辰给我做的莲花粥十分不错,再来一次?”
顾倾城接了花,却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你快说啊!”
萧凤梧放下钓竿,往后一仰倒在了藤椅上,将双臂枕在脑后,慢悠悠说道:“我目前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因为他和各府都有来往,亲疏程度也差不多,甚至跟每个人的交谈时间长短也相差无几。每次会面甚至都是在有第三方人在场的情况下。”
“这么说,”顾倾城沉吟道,“这是一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了,可见他野心也不小。”
萧凤梧侧头看她:“何以见得?”
顾倾城微微一笑:“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若他没有野心,安于现状,那么便不会和任何人交好,只需要维系表面的恭敬也就是了。可他偏偏对每位王爷都示好,且并不厚此薄彼,这样的欲盖弥彰,还不足以说明他有问题?”
“正是,”萧凤梧点了点头,仰头望着万里晴空,今天已经是六月初六,天气十分炎热,但他们在碧波湖边的大柳树下,风从湖面吹来,带来夹带着莲花清香的沁凉之意,身上连半点汗也无,“可惜他隐藏的太深,我还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顾倾城想了想,问道:“他的夫人是个怎样的人?有没有儿女?”
萧凤梧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从内宅入手?”
“因为你从来也不是内宅女子啊!”顾倾城掩口而笑,“内宅里面的这些弯弯绕一点都不比朝堂诡谲逊色。”
“有道理有道理!”萧凤梧连连点头,“你提醒的很好,我这便派人按照这个思路去查。”
“不过也不一定会奏效,”顾倾城提醒道,“有些男人嘴巴很严的,即便回到最令他放松的内宅,也未必会对妻女透露任何有用的讯息。所以最保险的还是从他的偏好入手。人生这一辈子不可能没有一点特别的偏好,若是抓住了这一点,便能很快摸清那人的性子,之后的事情就会好办的多了。”
萧凤梧喜之不尽,把她拉过来在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笑道:“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顾倾城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萧凤梧促狭的道:“我以为我在你面前是没有脸皮的……”
顾倾城简直无语了。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黄鹂鸣叫,萧凤梧蹙了蹙眉,松开了手,道:“有人要闯赵王府。”
顾倾城一怔:“闯?这大白天的?”
“有些人才不管你白天晚上呢!”萧凤梧冷冷一哼,顺手抄起旁边的一顶帷帽给顾倾城戴上。
他们是吃过早膳便出来的,萧凤梧怕把顾倾城晒坏了,要那一把伞,却又觉得举着一把伞累赘,所幸换了一顶帷帽,可是到了湖边因为有大柳树荫蔽,所以用不上,便摘了放在一旁。
顾倾城又问:“是明闯还是暗闯?”
萧凤梧学了两声布谷鸟的叫声,那边便传来两声黄莺的鸣叫,“暗闯。”
暗闯便是没有打出旗号,私底下进行的。
顾倾城眉心皱起:“这未免也太嚣张了吧?”来的除了漠北那位南王耶律璟,也不作第二人想。
“白天才好呢,”萧凤梧又拿起了钓竿,“到了晚上戒备只有更严,做贼的白天一般都不敢出动,所以防备也会相应松懈下来。”
这倒是很有道理。顾倾城不再说话,只盯着湖面看。
“赵王殿下,见您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一个说起话来微微有些咬舌尖的声音传来,紧跟着白影一闪,一个颀长的人影出现在湖边,却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噗通”一声跌进了湖里。
那顶几乎要戳破天的高帽子浮在水面载沉载浮。
耶律璟在湖里扑腾了许久,才慢慢爬了上来,一见赵王夫妇仍旧意态悠闲地在那里坐着没有丝毫施以援手的意思,不禁撅起嘴来,“赵王殿下,您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
因为他说话微微咬舌尖,所以“赵王”二字发出来,就特别像“纣王”。
顾倾城面色早就沉了下来,用力抿紧了唇,这人虽然口气很软,但明显是来挑衅的!
萧凤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这才转头对耶律璟说道:“你若不把你的舌头捋直了说话,休怪我把你的舌头剪了!”
耶律璟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咕咕哝哝说道:“鹦鹉才剪舌头呢!啊!不对,你骂我是鸟儿!”
萧凤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耶律璟从湖水里爬上来,回头看了看自己漂浮在水中的高帽子,折了根柳条把帽子钩了回来,走到萧凤梧身边可怜兮兮地道:“我好容易来一趟,您总不能就这么叫我湿淋淋的吧?”这一回吐字清晰,再没有半点咬舌头的痕迹了。
萧凤梧却不理他。
他也不恼,转到顾倾城身边,笑嘻嘻地作了个揖,道:“小弟见过嫂夫人!请嫂夫人赐座。”
萧凤梧脸色这才微微一变,起身把顾倾城扶起来,安顿在自己的藤椅上,身子也挡住了她,这方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耶律璟摊了摊手,“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特来拜访啊!”
他的眼神却像钩子一般绕过萧凤梧钩向顾倾城,“听闻嫂夫人乃是绝色,不知小弟是否有缘一见?”
话音未落,“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