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只觉得头顶上响过一道霹雳,连半点反应都来不及有,便晕了过去。
昭帝猛地站起身来,伸手抓住了三公主身边的一个嬷嬷,恶狠狠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那嬷嬷本来紧紧抱着三公主防止她摔倒,又被着地抓住了衣领,一口气喘不上来,脸孔憋得通红。
旁边的一位嬷嬷见状忙把三公主接了过去。
双安见昭帝手背上的青筋都起来了,吓了一跳,忙过去劝道:“陛下息怒,对待这样的奴婢哪里用得到您亲自动手啊?您仔细手疼。”
昭帝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从双安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手指,随手便把手帕扔了。
缓缓坐回原位。
双安挽了挽袖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着那跌倒在地满面惊慌的嬷嬷走了过去,微微弯腰,扬起手来,照着她左右开弓打了二十多个耳光,一直抽的他自己手心发麻,而那嬷嬷的脸也肿了起来,但是嘴角并没有破,但是双安自己心里清楚,过不了一两日这老女人满嘴的牙齿便都保不住了。
抽人耳光也是有技巧的,打得皮破血流,看着吓人,其实伤不到根本,只有像他这样才算是真正教训了人。
陈德妃早已追到了漪澜殿门口,只是见里面这个情形实在是吓的受不住,有点迈不开腿,所以迟迟没能进来。
抱着三公主的嬷嬷也不敢站着,便抱着三公主跪了下去,苦着一张脸也不敢吭声。
昭帝垂着眸子看着光滑如镜的地砖上映出来的陈德妃惊慌失措的脸,嘲讽的笑了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跟朕说一说吧,朕的好德妃?”
他在“好”字上加重了语气。
陈德妃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人便站不住了,直接跪了下去,可是她忘了自己还没有迈过门槛,这一下被门槛绊了一下,十分滑稽的趴在了地上。
只是漪澜殿内外,却没有一个人因此发笑。
陈德妃也不敢爬起来了,就那样爬过了门槛,然后跪伏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
“住嘴!”昭帝喝道,“你还有脸哭!”
这时三公主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张开眼睛便看到昭帝震怒的脸,和自己母妃跪在地上狼狈的身影,——陈德妃因为摔那一跤,发髻也散乱了,一根金步摇挂在发丝上欲落不落,衣衫也不甚整齐。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三公主推开抱着自己的嬷嬷,扑过去跪在了昭帝面前,抱着昭帝的双腿,哭着恳求:“父皇!儿臣知罪!儿臣知错了!求求您,您给儿臣赐婚吧!儿臣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儿臣不能没有他啊!”
昭帝强忍着怒火,才没有一脚踢在三公主肚子上。冷冷喝道:“滚开!”
三公主赌昭帝不会把她怎么样,毕竟万一出了什么事,就是一尸两命,虽然昭帝贵为大禹皇帝,却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所以她死命抱着昭帝的双腿,不肯松开,口中还在不停哀求。
陈德妃几乎要吓晕过去,哆哆嗦嗦上前,将三公主扯开,咚咚咚磕响头请罪。
昭帝被这母女二人吵得头痛,再次喝了一声:“闭嘴!”
陈德妃倒是知趣的闭上了嘴。
三公主却还在喋喋不休。
昭帝瞪了双安一眼,双安只得捡起之前昭帝丢弃的手帕团成一团,道了一声“奴才得罪了”,过去命人扭住了三公主手臂,把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这一回总算耳根清净了。
昭帝这才冷冷看向陈德妃,“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怎么就教出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他每说一个字陈德妃便会打了一个抖,等他说完了,陈德妃也抖成一团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昭帝看她这副窝囊样子心中更气,命双安:“德妃有些不清醒,你想法子让她清醒一下!”
“陛下,”双安咧了咧嘴,十分为难,这位毕竟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奴才……”
昭帝把眼一瞪:“朕叫你去给德妃泼一点冷水,你听不懂么?”
有圣旨自然就好办了,双安答应一声,去外面提了半桶冷水过来,“哗啦”一声从陈德妃头顶浇了下去。
三公主瞪大了眼睛,连挣扎都忘记了,她母妃可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如今除了淑妃娘娘,后宫中她最大!竟然也会受此折辱!自己又算什么?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罢了!
虽然还不到数九寒天,可是今日天气不大好,所以这从外面提回来的水也够冰冷刺骨的。
陈德妃呼吸一窒,差点就要失去知觉。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那些冷意便钻进了骨头里,她都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昭帝再次发问:“德妃,这次你能说话了么?”
陈德妃一张嘴便听见两排牙齿格格打架的声音,说出来的话都是破碎的。
昭帝又使了个眼色,双安过去把三公主床-上的一床被子扯下来给陈德妃围上。
陈德妃缓了口气,说话声音才清楚了些,她不住叩头:“陛下,是臣妾教女无方,请陛下责罚,三公主年纪幼小,不懂事,您就饶恕她这一回吧!哪怕是让她带发修行也好,请您饶了她这条命,臣妾,臣妾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昭帝面容阴鸷,咬着牙道:“朕再问你最后一遍,这孽种是谁的?”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不过是宫中某个面容清俊的侍卫罢了。若揪出来,一定要灭了他的九族!
陈德妃心生犹豫,若是说实话,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