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殷九九大喊一声,青冥剑挥向乌龙,当的一声卡在巨齿间。但是还不及松一口气,只听咔嗒一声,青冥剑断成数段,又咔咔几声咬成了碎屑被乌龙吞入腹中。
殷九九飞身而起,挡在钟槐的身前,“师父,快走!”
“九儿,你带萧赜先走!”钟槐一把将肩上的萧赜推给她,她将将接住,钟槐已飞身离去,扑向乌龙。
“师父!”殷九九回到岸上,放下萧赜,飞身上去帮忙。
“你带萧赜先走,乌龙一死,结界就会塌,到时师父顾不了你,快走!”
“可是师父,你打的过乌龙吗?”
“畜牲而已,快走!”钟槐手中的碧落剑发出万丈青芒。
“快走啊!”钟槐大吼一声,殷九九看了看鬼界已经开始簌簌下落的天空,终是一咬牙,抱起萧赜飞身离开。
黄泉路上已刮起了刀风剑雨,两旁的彼岸花碾落成尘,挤挤挨挨的竹林爆裂挡住前行的路,她紧紧的护住萧赜,弓着身体,任由那刀剑划破皮肤。
风雨越来越大,她念起清心诀,稳住心神,鲜血洒了一路,额间爆发出红光,妖气随着血水扩散,驱散着鬼气。突然她脚下一空,身体急速的往前栽去,她整个身体缩成一团,不住的翻滚着,直到撞上什么,咚的一声,又来回翻滚几下方才停下。
一双手抱住她的腋下,将她扶了起来。
“焚翌。”她惊喜的喊一声,转头去看萧赜,虽然遍体鳞伤,好歹没有性命危险。
话声还没落,黑旋风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变成没有章法的乱吹,刮倒了妖王殿里的摆设,掀翻了石棺。
“不好,黑旋风里的结界在塌陷,师父还在里面。”她说着,将萧赜交给焚翌,“你看着他,我去接应师父。”
她飞身再次闯入黑旋风,里面天塌地陷,一片混乱,她呼喊着师父,躲闪着塌下的碎裂。就在她心急上火之时,视线中出现在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正是钟槐。
她扑过去,接住他已摇摇欲坠的身体。“师爷!”
钟槐:“走!”
她拼尽全力,将两个人带出了结界,回到妖王殿。黑旋风发了狂,肆意的扫荡着妖王殿,满地狼藉。
而赵越作为结界的操控者,受到反噬,此时口吐鲜血,虚弱的靠在妖王宝座上。殷九九调息一番,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无限恨意。
“赵越,今日就是你我了断之日,传闻碧落剑暂魂除魄之力,今天我就用碧落剑灭了你不忠不义之徒!”
她高举了碧落剑,直取他的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白影一晃,焚翌出手如电自剑下抢出赵越。
殷九九拧起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焚翌,“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焚翌面色沉了沉,“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为什么?”
“这是南诏与他的约定。”
“南诏?”
“对,我以南诏太子之名与他有过协议。无忧,对不起!”
殷九九深深的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嗬!”她失笑出声,“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立场不同,利益相对,我们早晚有这一天。焚翌,出招吧!”
“你已伤痕累累,焚翌胜之不武。”
“有意思吗?”
“无忧,放弃吧。萧赜还给你,以后,你们隐姓埋名,做一对逍遥夫妻不是更好吗?又何不拘泥于权势地位。”
“那为什么放弃的不是你们。”
“责任,义务,焚翌别无选择!”他一看哪怕是服下了妖魂丹依旧是病弱公子模样的“南诏太子”。
“好一个别无选择。我与赵越国仇家恨,不共戴天,你叫我放弃,你觉得可能吗?废话少说,要么交出赵越,要么出招吧。”
“无忧,我不想与你为敌。”
“别假惺惺了,出手吧!”她咬牙说出这句话,其实从恢复记忆的那刻起,她就该知道焚翌的身份绝不简单,身为东海公主与南诏皇的儿子,怎么可能甘于做一个朝颜圣君呢。
焚翌:“别逼我!”
而在这时,黑旋风越来越猖狂,不周墓也受到了影响,整个墓室开始摇晃。
“不好,不周墓受鬼界影响也要塌了。”钟槐突然大喊一声。“快走!”
殷九九不得不放弃,带了人赶紧往墓室外面跑,而不周墓格局已变,出去的路与来时已然不同。
“让妖魂归位,让毕方带我们出去!”钟槐突然看着萧赜说道。
“嗯!”殷九九点一点头,掌心向上,白烟袅袅出现在掌心上,慢慢显现现一个透明的人影来。
“毕方,我现在助你元魂归位!”
毕方微微一笑,“那就有劳真人了。”
钟槐盘腿坐下,开始念念有词,慢慢的在周边形成一个淡蓝色的光罩,将他们三人罩在其中,萧赜身上的伤口开始神奇的愈合,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钟槐突然暴喝一声,白影化成丝丝缕缕涌入萧赜的胸口,直至消失不见。
又过一会,萧赜幽幽的睁开眼睛来,略有片刻的呆滞,方才灵活,站起身来,对着钟槐深深一揖,“多谢真人!”
钟槐压了压胸口,“好了,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先带我们出去要紧。”
“好!”萧赜领了大家往外走,钟槐却是定住了脚步。
殷九九疑惑的看着他,“师父?”
“为师就不跟你走了。”
“为什么?”
“为师累了,想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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