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过那个极小的细缝时,夏果是知晓自己全身上下许多地方都擦破了皮,但由于一心想着要见到沐卿,所以那些疼痛很快便被她抛却于脑后,但如今一沐浴便不一样了。
在破开的肌肤中,夹杂了许多细小的石子,一沾到水就特别疼,她只能紧紧地咬住牙根,将自己能够得着,看得见的地方的小石子都给一一挑出来。
待到将那些石子都处理完毕了,夏果方才将注意引到自己的双脚上,原本白皙雪嫩的双脚,先是经历了蚀骨池的侵蚀,再又在海中泡了许久,乍看上去真是相当地惨不忍睹度。
她不会治愈之术,只能以灵力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使双脚的浮肿有些消减下去,处理好了这些,她便打算起身回房,但便在她要起身的同时,原本一片澄清的水面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渐渐地,水面之上如隔花照影般地映衬出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画面,只因那个画面中有一抹影子,即便他换了一身衣衫,但她依旧能在第一眼便将他认出。
他一身紫袂隐隐绰绰,斜倚在一株桃花树下,落花缤纷,却也只能成为他的一丝点缀,而不出多时,便有另一抹影子进入了画面,渐渐地靠近他。
由于是倒映在水面,画面极为模糊,但夏果还是能看清那女子似是与他说了什么,他旋即便站起了身来,而那女子忽地往前一靠,轻点脚尖朝他伸出了手,夏果无法看清她到底做了什么,但无疑,在她做出此番动作之际,夏果只觉自己的胸前猛然传来一阵刺痛。
但她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看,很快画面又转化,但依然很是模糊,可不论有多模糊,夏果都能真真切切地看到那女子离他极尽,正在轻柔而又小心地为他褪去衣衫。
即便是看不大真切,但那副画面却像是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般,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能想象到,那女子此时此刻是有多么地幸福道。
在衣衫褪到一半之际,夏果终于忍受不了,一股脑地将衣衫往身上随便一套便往屋内跑,但由于跑得太快太乱,不曾注意到高出一截的门槛,她迎头便向前栽了过去。
但即便是面朝地摔得十分之重,也依旧抵不上她胸口此时此刻火辣辣的痛感,一路以来的坚守,即便是在听闻他要娶亲也不愿相信的信念,几乎便要在那副画面中倾塌殆尽了。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可是她真的真的觉得好痛好痛,痛到让她想放声大哭出来,但她同时也知道自己不可以这般轻易地落泪,她只能抽出一只手,一口便咬了上去,想要借手臂的痛感来缓解胸口的钻心的痛。
原本一直守在外处的碧霄剑一听屋内传出了沉重的响声,赶忙飞身进去,一眼便瞧见夏果趴在地上,而她小小的身子则是在不断地颤抖,似乎在极力地承受着什么,又不肯发泄出来。
即便碧霄剑如何地不懂人情世故,此时此刻像是被这般的气氛渲染到了般,甚为担忧地凑上前去,但它只是一把剑,无法幻化成人形,所以也就不能去扶起夏果,只能着急地在她的周围打转,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许久许久,她的身子终于慢慢地停止了颤抖,她渐渐地松开了口,很显然的,手臂之上被她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鲜血已然顺着手臂在地面滴了一滩的血,由于时间有些久,甚至有些都已经凝结了起来。
扯了袖子随便地一把将面颊之上的泪花给抹了去,她慢慢地坐起了身子,双膝卷起,以双手抱住,话音低低,沙哑不堪:“小碧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直一直,她都认为,即便是做不了他的爱人,若是能以徒弟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她也是心满意足的,可是事实却根本便不像她想的那般。
当她在水中倒影中看到那一幕之时,她几乎便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一头栽进水中,想要拼尽全力地去搅乱那一池水,虽然她也很清楚那般做是徒然。
可是……可是那是她的师父呀,那么久以来,她那般坚定地认为,她将他放在了心坎之上,印刻在了灵魂之中,随着她的血脉而跳动,那么他的身边也只会只有她一个女人,即便她以后的以后都只能做他的小徒儿。
但,今时今日她却是亲眼看见,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个女子,他与她亲密无间,甚至于还让那人伺候他更衣!
若不是尚有一丝意识存在,她即便是上天入地也定要搅乱他们之间那般温馨的场面。
她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可是他却连一丝一毫也不知晓,而且即便是他知晓了,想必也不会如何,因为一直以来,他不过只是将她当做他的小小徒儿罢了。
徒儿与妻子,这样清晰而又毫不需要考虑的选择,几乎能瞬间叫她致命。
碧霄剑根本便不知发生了何事,忽而便听到夏果这般甚为莫名的问话,不由呆愣在了原地,半晌也不知该要作何反应,可它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很难过,难过地便要死了一般。
这般反复地连连问了好多遍,直至嘴角都干裂泛白了,夏果方才停了下
tang来,微微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伸出手来,碧霄剑见势迅速地飞到她的手中,她慢慢地将脸蛋贴在其上。
似是时光倒回般,脑海中忆起那是哪日,他亲手将剑交到她的手中,身如皎月般地一招一式地教她舞剑。
恍若昨世,却又让她无比清晰地知晓,那都已经过去了,曾经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