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又只剩下了它一人,它抱着身子,窝在床头之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忽而,一道清丽之中带着阴森之气的嗓音飘荡在空气中,“你很想让他复活,是吗?”
白团一下自床榻之上跃下,抬起眼睛四处看,却并未发现有一丝半缕的人影,“谁,谁在说话?”
“我有法子可以让你心念之人复活,还能够让你一夕之际幻化成人形。不过世上并未有白吃的午餐,你当是明白吧。泗”
完全无视白团的询问,那道嗓音继续慢慢地,却又十分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咬着下唇,白团将脑袋一别,冷哼声道:“那你倒是说说,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活回来,若是此法可行,不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声音‘咯咯’地笑了两声,毫不在意地接道:“我说有法子,自然便是有,信与不信是由我决定的而不是你,再者,现下你怕是已经别无选择了吧。”
顿了顿音调,那声音的语调依旧平平淡淡,可是却是能字字如锥般,扎进白团的内心,“想必你心中也清楚地很,柏奚贵为紫薇帝君,仙力超群,如何连救自己弟子的能力都没有,他不是不能救,而是不敢救。唐”
在其话落的瞬间,白团已在不自觉中咬破了齿瓣,血腥味顿时便充斥满了嘴巴,但它此时此刻却连一丝一毫的感受都没有。
那人说得对,它不是不曾怀疑过,柏奚可是仙界尊贵无极的紫薇帝君,自上古而来,又如何会连救人的能力都没有,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首席大弟子。
但也正像其说的,柏奚不敢,不敢违背那所谓的天道轮回,在柏奚的心中,生老病死,富贵贫穷,皆乃顺应天道而为,他是紫薇帝君,掌日转星移,自然对于天道极为看重,他是很看重流陌,但他却绝对不会为了流陌而打破天道轮回的法规。
而这也为何是白团在听到他如此苦口婆心地相劝之后,依然不肯放下那份执着,执意相信世上总有法子,可以救回流陌。
因为,流陌对于柏奚而言,只是北极的弟子,再更者的,不过便是他所收的第一个弟子。
柏奚不若沐卿,沐卿会将夏果捧在掌心,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即便是自损修为,毁天灭地,也定会护得夏果一世安然。
可柏奚却绝对不会,他可以对谁都温柔,对谁都没有任何架子,但他却绝对不会为了另外一个人而做有损自己之事,一个人的性子如何,天生俱来,他便是那般凉薄之人。
这一点,其实白团很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也是当初为何柏奚邀它留在北极,它会不同意的最大一个原因,它虽然经常抱怨沐卿将它压榨地连渣渣都不剩,但即便它不是夏果,在遇到危险之时,沐卿也是绝对不会将它独独舍下。
一个能将六界安危放入心中的人,不论其外表言行看起来是多么地清冷,其内心是很柔软的,这一点足以从他对夏果的疼爱之意可看出。
而这些的所有都是柏奚绝对不会做到的,他绝不会为了救流陌而违背天道,因为那般做,损失最大的是他,或许换句话而言,这样吃力而不讨好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他很清楚,什么叫做趋利避害,或许也唯有对沐卿那般的万年挚友,他才会偶尔地破一两次例,但这例外也是绝对不会超出他所能接受的底线。
将流陌为仙界而牺牲的美名上报于九重天,一方面,可以让流陌的名字镌刻于大慈悲牌之上,受六界敬仰,另一方面,北极亦是会为之而成为仙界之楷模。
如此利益分明的道理,柏奚会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所以,它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他不愿意出手相助,那它便自己来,只要能让流陌重新活过来,它愿意做任何事,哪怕……“说吧,你的条件。”
‘咯咯’地连连笑了数声,那道嗓音之中带了明显的满意之色,“我便喜欢同爽快人讲话,我的条件很简单,那便是……”
——
“大仙,夏果都已经睡了三日了,怎么还不肯醒呀?”由于沐卿在离开殷虚之境时,曾助它们一臂之力,让它们减少了千年的修为,而今,小花已经能够拔根而起,四处溜达了。
原本在三日前看到沐卿回到殷虚之境时它还觉着甚是疑惑呢,因为不久前,他便来过此处,取走了菩提树的一支根茎,而下不仅他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夏果。
这可是叫它足足高兴了一整日呢,不过令它沮丧的是,夏果自从进了殷虚之境之后,便一直在沉睡,而且还没有半丝要清醒的意思。
但沐卿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着急,依旧在那株菩提树下落座而下,紫袂铺散,而夏果的脑袋便躺在她的腿上,身上所盖的是他的外衫,清风偶尔吹散了她额前的鬓发,他便不厌其烦地将其捋到耳后,三日以来,不曾说过任何一句话。
原本这般温馨到让小花不由心中发痒的画面着实叫人不忍心打扰,但小花已经忍了
tang三日了,整整三日呀,这对于话唠小花而言,显然已经是达到极限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偷小摸地凑上前来,悄悄地询问了句。
微微抬起眼眸,清清淡淡地看了它一眼,吓得小花立马便连连后退,若不是后头有青草托着它,想必它此时已经很不幸地四脚朝天了。
青草见之,不由嗔怪了它一句:“小花,大仙正忙着呢,咱们还是不要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