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飘雪的周末,年关将近,街道两边的路灯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红灯笼,碎碎的雪花,大红的灯笼,无不透露出淡淡的年味。都说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了,其实,年味只存在童年的记忆里,瞧那弄堂里玩闹的孩童,吃着冰糖葫芦,追着笑着,照样玩得不亦乐乎。
姜思豪开着车驶在路上,年底了,路上的车似乎更加多了,走走停停,不胜其烦。
餐厅靠窗的位置,秦宇婕手里翻着菜单,眼睛却看着外面,昨天宁中恒拿她的手机给姜思豪发了一条短信,为了感谢他要请他吃饭,姜思豪回复短信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是又气又恼,但是却没有解释,看着短信回复里姜思豪说明天见,她就很期待。
确实是要感谢他的,她想。
透过旁边的装饰镜,秦宇婕看了看自己,精致的淡妆,得体的穿着,她的满意令她安心不少。
忽然,路口停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姜思豪从车上走了下来,秦宇婕才放下的心又一下子紧张起来。远远地,她看着他双手插袋,潇洒自如地往这儿走来。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有订位吗?”
秦宇婕高高举起手朝门口一扬,姜思豪笑着一指,说:“我朋友在那里。”
“好的,您这边请。”
姜思豪大步流星地朝秦宇婕走去,秦宇婕站起来,紧张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刻意的微笑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姜思豪随和地一笑,“不好意思,路上很堵所以迟到了。”
“没关系,”秦宇婕脱口而出,“是我早到了。”
“呵呵,坐吧。”
秦宇婕不好意思极了,端端地坐好,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挺尴尬的。
姜思豪先开口了,他不改一贯的幽默本性,说:“本来你就是我的客户,为客户服务是我应尽的职责,不需要感谢,但是,美女请吃饭,我肯定要赴约的。”
“呵呵,其实……其实……”秦宇婕支支吾吾起来。
“其实什么?”
秦宇婕将嗓尖的话咽了下去,笑笑说:“其实这一顿我早该请你的,左拖右拖就拖到了现在,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感谢你。”她默默地拿出一个纸袋,“姜律师,这是我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姜思豪又不是愚钝之人,从收到短信起就知道秦宇婕对他有意,现在送礼物只是坐实了他的推断。正常啊,像我这么颜值高的人,当然有人喜欢了。他稍稍得意起来。
上回在沈溪的订婚宴上,陶欧阳要介绍给他的就是秦宇婕,后来在官司中有了更多的接触,秦宇婕是个不错的女孩,他并不讨厌。更何况他在老家的父母实在催得紧,眼看又要过年了。
“谢谢,是什么?现在能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
姜思豪接过纸袋,打开一看,是一枚别致的袖口,“很好看,谢谢。”
秦宇婕总算松了一口气,“不客气。”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不好意思姜律师,我接个电话。”
“好。”
秦宇婕侧了侧身子,将电话接了起来,“喂妈……哦知道了……没有啊,妈你别操心了行吗?我正和朋友吃饭呢,不说了……不是,是普通朋友,哎呀挂了。”
像这种电话,姜思豪再了解不过了,他笑着问:“你妈操心的是你的终身大事?”
“是啊。”
“哈哈,咱们真是同病相怜啊,我家里也在催婚,每年过年回家都跟要去打仗一样,又不能不回,回去就是挨枪子儿的份。”
知音啊,两人的话茬一下子就打开了,秦宇婕大吐苦水,“是啊是啊,特别是那些平常不来往只在过年聚餐见一面的亲戚,逮到你不出三句话就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哪个远房表妹结婚了,哪个表姐都生二胎了,能把你生生地从休息补血的状态硬逼到最高警备状态,真是够了。”
“你年纪还小,我年纪大了,邻居的同伴儿子都上小学了,我妈一打电话就唠叨,我都怕接到她的电话。”
“可我是女生啊,我妈说女生二十五之前挑别人,二十五之后被别人挑,别人挑不上你你就剩下了。”
服务员走上前来打断,“二位点餐吗?”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点,马上点。”
——
寒假的早晨,对于陶欧阳来说就只有睡懒觉这一件事,不到十点绝不起床。沈澈起初还会管她,她也听话早起,但时间久了,他也宠她,只要她一撒娇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周末的时候,沈澈还会抱着她贪恋那温暖的被窝。
懒惰是一种病,而且传染性极高。
“欧阳,欧阳。”
“嗯?”
“外面下雪了。”
陶欧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惊喜地笑了起来,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说:“哇,全是白色的,真漂亮。”
“要不起床出去玩玩?”
“这……”玩雪,睡觉,玩雪,睡觉,“呜呜呜呜,不想出去,冷。”最终,还是被窝略胜一筹。
沈澈无奈地摇摇头,伸出胳膊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看来还是被窝的吸引力比较大,好,那我陪你赖被窝。”从来不觉得早上赖床是一件好事,但温香软玉在怀,他也舍不得,有时候看着小丫头恬静乖巧地闭眼睡着,他就不忍心说她。
就这么宠着她吧,他想宠着她,当小女儿宠着,当小宝贝宠着,没什么不好的。
沈澈看了下窗外,灰蒙蒙的天,雪还在下着。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