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远病危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即便陶欧阳再不关心此事,也能从网上看到这个消息。
晚上,刚从图书馆回到寝室,沈澈的电话就打来了,她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喂?”
“我在你寝室楼下,能不能下来陪我走走?”他就是这么的直接,有什么说什么。
“很晚了,外面冷,不太方便。”
“不晚,就在学校里走走,就一会儿,我保证熄灯之前放你回去,好吗?”沈澈恳求道。
陶欧阳走到窗边,往下一看,路灯下面站着一个人,举着电话正朝她们寝室的窗户看,旁边是他的车,停在了阴暗处。
路灯下,他的身影看起来萧条而又冷寂,她心软了,说:“好吧。”
陶欧阳跟室友们打了个招呼就下楼了,一走出宿舍楼大门,沈澈就迎了过来,“在这。”
“哇,吓我一跳,干嘛躲在暗处?!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你胆子那么大,还能被人吓死?”沈澈反问一句,转而又笑着说,“站在亮的地方显眼,你不是不喜欢显眼么。”
陶欧阳无语,说得也对,“找我有什么事?”
“随便走走吧,就在学校里,走。”
不等她同意,沈澈就往外面走去,陶欧阳只好跟着。才过了元宵,正月还没过完,这大晚上的,温度依然很低,北风吹来,冻得人瑟瑟发抖。
沈澈走到车子旁,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扯开袋子,里头是一件长款的羊绒大衣,黑暗中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只知道标牌还挂在上面没有剪掉。
“穿上吧,给你买的。”
“我不要你的东西。”陶欧阳逞强道,“我不冷。”
沈澈二话不说,掰过她的肩膀,直接将大衣套在了她的身上。本想买件保暖的羽绒衣的,但一想冬天即将过去,年轻女孩哪里还会穿得那么臃肿,售货员说这种双面羊绒大衣既保暖又轻盈,最适合初春穿,于是,他就直接买了。
“别动啊,让你穿着就穿着,冻感冒了我还得内疚自责??给你买衣服最简单了,直接买最信就行。”
陶欧阳拗不过他,但她有她的原则,“我现在穿着可以,但是我不会要的,我暂时穿穿,等一下还你。”
“非跟我计较这么多?”
“你不答应我上去了。”
“诶??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沈澈挺无奈的,这丫头的脾气比他还要倔。
两人沿着小道慢慢走着,路旁的树丛中时不时传来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还有一些不怕冻的小情侣正在约会。
沈澈一直没有说话,光走着。
陶欧阳看看他,问道:“老爷子怎么样了?”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已经苏醒,人还是清醒的。”
“哦。”
然后,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周围的冷风嗖嗖吹来,倍觉寒冷。
良久,沈澈又问:“论文写得怎么样?”
“恩,差不多了,二稿已经通过,剩下的再修改一下,然后就等着答辩了再然后就真的毕业了。”
“想继续念书吗?”
陶欧阳摇摇头,“不念了,想早点独立。”
“好,以后想念书可以再念。”
一年了,见过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见面她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今天真的是很难得的“好好说话”。
他们走过一盏盏路灯,倒映出许多背影,长长短短的,陶欧阳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一直安静地往前走着。
又过了一会儿,沈澈又开口说:“我爸这次突然中风,也是怪我,一听我要离婚他就不对了??所以,离婚这件事得暂时缓缓,你??”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也不关心。”陶欧阳打断道,“你们家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资格参与,我也不想参与。”
沈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但还是想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他说:“刘慕心怀孕了,孩子是她外面的男人的。”
“??”这确实令陶欧阳惊讶,半张着嘴,诧异地看着他,“不会吧。”
“事实就是这样,所以我跟她离婚真的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这件事老爷子还不知道,怕再刺激他。”
“你真的别跟我说你家里的事情了,我不想知道。”
“好,那不说这个了。”沈澈深吸一口气,换了一种轻快愉悦的口气说,“聊点别的吧,方崇岩有没有再找你?”
陶欧阳摇头,“没有。”
“那就好,看来方城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哼,唯利是图的小人。”
“你要挟他了?”难怪方叔叔那天在陶家,会那么利索地答应解除婚约,她就知道是沈澈在背后搞的鬼。
“我可没要挟他,他只是想利用你跟我合作,而我给他的条件是,放开你,并且保证永远不去纠缠你,然后再跟他合作。说到底,他还是赚的。”
陶欧阳低下头,“这么说来,我还是得谢谢你,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
“恩哼,你记着,以后还我,用你的一生。”
陶欧阳转头瞪了他一眼,沈澈立马讨饶,“好好好,不说这些,不说。”
陶欧阳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这羊绒大衣虽然薄,但保暖效果真当赞啊,她感觉不再那么冷了,原本冻僵的手插在口袋里也慢慢有了知觉,暖呼呼的。
“工作上遇到困难,一定要找我。”
陶欧阳逗趣道:“找你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沈澈笑了一声,“我喜欢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