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在正月初三来到了太原城外,虽然他已经放慢了速度,可是他还是来早了。钱二是在初四日才到,他在太原北面的石岭关遇到一点儿小麻烦。
虽然李自成的部队一直在撤退,可是石岭关毕竟地势有优势,兵力不能展开,火炮也只能有三门摆出去。而且刘宗敏给那里的守军下了死守的指令,石岭关的守将可不敢不战而逃,所以也抵挡了一阵。
不过他们的抵挡也只是给钱二造成了百余人的伤亡,毕竟他们的人数不多,凭借的是地势和关隘。可是面对四寸半火炮的持续轰击,关隘也显得没有那么坚固了。
由于只有三门火炮可以用来轰击城墙,而且守关的大顺军队也出关两次,想要毁坏威力巨大的火炮,所以中间耽搁的时间多了一些。那些大顺守军直到关城被轰塌都没有逃窜,进行了勇敢的巷战。不过面对火铳,弩箭还有炸弹这种全方位的攻击,他们也只不过是拖延了半天的时间而已。
本来刘宗敏是想让部队出城,将李岩的一万部队围起来的。虽然他知道野战不是李岩的对手,可是在与众人商议之后,他们想到了在远处挖沟壕,将李岩的部队困住的办法。可是还没等他们开始实施呢,就收到了李自成从西安来的鸽信。
虽然正式的旨意还在路上,可是情况却是明白了,李自成是不打算派兵来增援山西了。这是明显要放弃山西的决定,众将知道之后就不想再出去冒险了。虽然李岩只有一万多人马,可是中间那两三千骑兵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们只要出去,肯定有一部分人是会遭到骑兵的攻击,既然他们大顺的皇帝都不打算要山西了,他们自然不愿意做无意义的牺牲。
刘宗敏也是出现了犹豫。可是在权衡了半天之后,他还是打算在太原与李岩好好打一场。但是他必须说服这些将领,毕竟李自成的意思谁都明白,他就算强令出战,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兄弟们,”刘宗敏罕见的用这种称呼,有些温和的说道:“大家都是老弟兄了,一路造反走到今天,不但把朱明王朝给灭了,而且还都成了新朝的重臣大将。可是自从咱们从北京退出来之后,就没有打过一次胜仗。如今在各地也有很多人,在造咱们的反。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咱们不行了,就是因为咱们这半年多来一直都是丧师失地!”
众将静静的听着,没有什么触动。打不过嘛,当然要跑了,把人都拼光了,那才是傻子做的事呢。
刘宗敏接着说道:“你们一个个都好好想想,你们现在家中有多少亲族在我大顺为官为将的?你们有多少良田宅邸?有多少娇妻美妾?可要是大顺垮了,你们还能有这些东西吗?你们还是匪,还是贼,还是要被追着四处跑。咱们用了十多年,才有了西北这一片安身之地,要是李岩得了势,你们有把握能再把他推翻吗?”
众人此时开始有些反应了。刘宗敏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没有什么孔洞的大道理,都是他们的利益所在。他们也知道,李岩就是剿匪起家的,对付土匪贼寇那是毫不留情,即便他们继续落草为寇,也很难能折腾出这么好的局面了。
刘宗敏见众人有了动静,于是淡淡的说道:“这都是关系到大家真切利益的事情,这一仗打不打,咱们大家伙儿一起商量了定。反正自成那里的旨意你们也都知道了,他是不会给咱们派援兵过来了。”
虽然说刘宗敏说的挺在理的,可是也不是没有明白人。他们是有不少家产和沾光的亲族家眷,可是那些都在陕西呢,在这山西却是没有什么利益。山西是他们去年才占下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弄些家业,就从北京退回来了。而且当时山西各地就出了不少造反的事情,他们也就没有兴趣在这里扎根了。
从寿阳逃回来的刘汝魁就小心的说道:“汝侯,陛下既然说不派援兵了,那自然就是暂时放弃山西了。咱们就算在太原死战,也坚守不了多少时日。要我说,咱还是也撤回陕西去保险,那里才是咱们的根本之地。”
刘宗敏眯着眼睛看着刘汝魁,冷冷的问道:“照你这么说,你从寿阳一路逃遁,回到陕西之后就能死守了?”
刘汝魁听出了刘宗敏的愤怒,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末将不是那个意思。末将是说,李岩的火炮实在厉害,就算是太原城坚厚,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轰塌的。被动死守不是办法,出去挖沟壕又会被李岩的骑兵攻击,所以还是要再想想其他办法才是。陛下已经将战守之事全权托付给了汝侯,末将自然听从汝侯的安排。”
其他人也都明白了,刘宗敏是决心要在太原打一场了,他们也只能舍命陪相陪。性格暴烈的刘总哨能跟他们说刚才那一番话已经是破例了,他们要是再不识趣的话,那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于是众将都站起来,抱拳:“请汝侯下令,末将遵命而行。”
刘宗敏终于满意了。他笑着说道:“好,那大伙儿就一心一意,同李岩好好打一场!”
“请汝侯下令!”众将齐声的请求。
刘宗敏立刻下令:“刘汝魁,你带着一万人马,还有铁锹等工具,从南门出发,连夜绕到李岩的背后,在东边和南边挖掘沟壕。马重禧,你抽出五千兵马,在李岩的北边挖掘沟壕。记住,要同东边的沟壕连起来。还有,你派些人去增援石岭关,虽然那里易守难攻,可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