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徐雅丽一个小姑娘,从哪儿知道的那么多水怪传说。
再回想一下,不光是水怪,她偶尔透露的一些东西,像是在兰州黄河段遇到的高人,干涸的河床下发现的铁管子,感觉都不像是她这个年龄段的人经历的,要说是胖叔他们经历的还差不多。
看了看猴子,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看着外面,淡淡地说了一句:“武汉到了。”
武汉的天气和北京截然不同,虽然温度比北京高,但是潮气很大,又阴又冷,我们两个虽然穿得和北京一样多,还是感觉那阴冷的雾气从骨子里渗进来,冷得直哆嗦。
我们两个马不停蹄,在火车站随便找了个招待所放下行李,就匆匆赶到中科院武汉分院,想打探徐雅丽的下落。
武汉分院就在武汉大学旁边,很好找,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从门卫那里要到了武汉分院家属院的地址,只不过他看我们的眼神有些奇怪。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命运又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在我们匆匆赶到家属院后,才发现那个老式小区已经被强拆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推土机轰隆隆响着,哪里还有半点儿小区的样子?
我的心一下慌了,问猴子:“要不然……咱们回去问问那个邻居,说不准她有徐雅丽家的新地址?”
猴子又叹了一口气,低声告诉我,其实在我们来武汉的路上,他就派了一个小兄弟去中科院家属院打探了一下,发现小区在那个晚上,后半夜,出了一场事故,是火灾。大火在徐雅丽家以及对门突然烧起,徐雅丽家烧成了废墟,对面的邻居是一个寡居的女中年知识分子,也没有跑出来……
我的心咯噔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然崩断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身子摇摇晃晃的,差点儿就要摔倒在地上。
猴子叹了口气,说了声:“小白,这些就是命。你可以不认命,但是你不能不承认命运。”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什么,扭头朝着其他方向看去。
我忍不住走到废墟里,希望能找到一些东西,希望能看到一些徐雅丽给我留下的信息,但是我走了好久,翻开了好多砖头,却始终什么都没有找到。
天渐渐黑了。
我发疯一般地翻开一块块砖瓦,手指甲断掉了,手掌上全是血痕,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到了,我才如释重负地坐在地上,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不知道坐在多久,终于被猴子拉了起来,带着失魂落魄的我到了江边。
对着奔腾的江水,两个人坐在那儿,猴子弄了一大包熟肉,一大堆烈酒,两个人对着江水默默地喝酒。
猴子淡淡地说,许多年前,他也像我一样,失去了一个深爱的人,他在雅鲁藏布江默默喝了一夜的酒,醒来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拍拍我的肩膀:“什么都不要说,难过了就喝酒。古龙说‘酒之所以好喝,正因为它难喝’,等你明白了这句话,你就真的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