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劳作回来的夏伏生一看自家门前围满了人,心一沉,拔腿冲进人群,在见到自家老娘在那里作时,一时满头包。

“爸爸——,青葵知错了,让您和妈妈担心了。”夏青葵脑海里出现有关父亲夏伏生的记忆。

这个男人,不是一个怂包,也不是个愚蠢之人,只是他是个好人,所以,有时会被几个女人折腾得死去活来,失了自己的主张。

她这一喊,一下子吸引了夏伏生的注意,他这才发现失踪了好些日子的女儿,竟然回来了,他为此在家中遭了多少埋怨,为此操了多少心。

至今,儿子还在外寻找未归。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夏伏生一颗心满是喜悦,之前二弟一直闹着要将女儿嫁给那个小流氓,他是坚决不同意的。

是母亲与二弟一直在他面前吵闹,他始终不松口,但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女儿给听到了,这才因为害怕离家出走。

“就是你这个赔钱货,害得刚儿至今娶不到媳妇,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一直哭闹的夏老太突然站起来,拾起板鞋就朝夏青葵后背上拍去。

因为她最是看不得儿子耳根子软,不听老娘的话,偏生被自家娘们拿捏在手中,平日,她因着二儿子靠大儿子养着,有时不好直接骂大媳妇方方,但孙女就不一样了。小一辈的,她打了也就打了。

谁知,在她的板鞋才刚刚挨到夏青葵的后背,力道还未落下去时,孙女突然一个趔趄,一只手不断往背上伸,嘴中发出惨叫声。

“奶奶,奶奶,求您别打青葵,青葵知错了,不该反抗,应该听您的话,老老实实地跟顾家的人交换,给二叔换来一个二婶。青葵不该离家出走,是青葵命不好,要嫁给顾家那个整日坑蒙拐骗无所不作的流氓。哇——,青葵错了。”

夏青葵一声声凄厉的抽泣,一句句看似悔恨,看似认命的话出口,听得围观的人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村子里也有一些人是十分了解夏老太秉性的,于是一向直脾气的王家婶子就站了出来。

“夏奶奶,不是我说,你这个做奶奶的,确实不应该拿孙女的幸福开玩笑。你也不想想,夏春刚是人,青葵也是你孙女,她难道没有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利吗?”

她一说话,原本就十分淳朴的村人纷纷表示赞同,不少人更是谴责夏老太不该这样对待听话乖巧的孙女。

当刮的风向发生了转变时,夏老太有些受不住面子,色厉内荏的脸上挂着几分难堪。

“青葵,你也太不听话的,怎么能这样为难岁数大的奶奶呢?她好歹带大了你,你现在这样对她,对吗?果然生不得女儿,都说女生外向,这还没嫁过去,就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奶奶,日后嫁了人,那不是不拿自家人作人看了吗?”

已经有些偃旗息鼓的夏老太在听到从屋里出来的二儿子话时,一颗心顿时振奋了。她最疼爱这个二儿子,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只有他,才是跟这个老娘一条心。

大儿子,纯粹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二叔,”夏青葵暗骂一句,克死,但一双眼珠子似乎在死死憋住要掉的泪,“是青葵不对,青葵一开始就跟奶奶道歉了,并没有冲撞奶奶啊,您刚才在屋中,肯定没听清楚青葵说了什么,要不,你问问乡亲们吧!”

在大家的印象中,夏青葵一直是个不怎么话多,老实本分的好孩子,刚才,面对夏老太如此指责,甚至一板鞋的打击,都没有说什么,还在那里忙着道歉,这不是好孩子,是什么?

夏春刚的指责,在夏青葵抿着的唇面前,苍白无力。

在听到夏青葵的话后,当真有人将夏老太的跋扈,以及拿板鞋打孙女的场景再次叙述了一遍,整个过程里,一听,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方方在看到女儿被打时,一颗心在滴血,她走到女儿的身边,抱住一直隐隐有些颤抖的女儿,伤心不已。

而夏伏生的一张脸,以及黑到不能再黑了。

说到底,他认为,女儿受到这种指责,还挨了打,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尽好责任。

所以,在二弟夏春刚伸出那仅剩的一只手,准备不管不顾地揍一顿夏青葵,让她不能再逃跑时,夏伏生一声怒喝。

“够了,老娘,二弟,青葵是我的女儿,你们即使身为长辈,这样不依不饶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现在在这里说了,青葵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任何人没有权利干涉她的婚姻自由。”

站在人群中的夏青然暗暗向姐姐竖起一颗大拇指,她的老爸终于发飙了,展现了一回男人的本色,好样的。

夏家的热闹看到这里,也差不多该收场了,很多人陆陆续续地离去,走之前,还劝夏老太,不要生出那等念头,毕竟顾家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相邻相亲的,谁不知道顾家的底子,谁嫁过去,谁倒霉。

夏老太一张老脸上黑锅底一般,她看向大儿子有几分愤恨,拉过二儿子的手,向夏青葵一家人投去厌恶的眼神,转身离去。

在走之前,二叔夏春刚深深看了一眼夏青葵,那眼神,明显是,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直勾着头,颤抖着的夏青葵在母亲方方,妹妹夏青然的簇拥下进屋里去了,而父亲夏伏生蹲在大门口闷闷地抽起烟来,一口一个烟圈儿。

一进房来,方方看女儿伤心的样子,安慰道:“青葵,不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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