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笔欲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一个转身,轻轻一跃,毛笔在手,横竖撇捺曲曲折折,诉不尽的思念如水,描不完的流水经年。
歌声终、舞步停,只余一缕琴音袅袅不觉、在空气里回环往复。
四下里一边寂静,继而掌声如雷,浅浅一福,便要飞身上楼。
“新月——”轻纱飘动的小包间,帘子开处,略带磁性的声音如空谷筝鸣,突然响起。
“啊!——”四下里一阵唏嘘之声,讶异的目光纷纷看过来。
虽不回头,但觉眼中的世界渐渐朦胧起来,一抹泪珠顺着脸颊悄悄滑了下来。
从长安到荆州,何止千里,他居然找过来了!
是因为愧疚吗?
“客官认错人了吧!奴家艺名叫莫雨,并不认识什么新月!”一抹声音里滤尽了情感,只余清冷一片。
“长安的坊间盛传,近来最流行的舞蹈就是《兰亭序》!而且他们都告诉我,想要看到最好的《兰亭序》,就要往荆州来!品梨花白、观兰亭舞,方不算辜负了这样的大好年华!”语声清幽里含着玩味,脚步却又近了几许。
“客官错了!长安繁华,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美人倾城。这里远乡僻壤,只配这等山歌村笛、山野之舞。客官请回,莫要污了您华贵的眼睛!”带着一抹负气冷冷回道。
“娘亲!”清脆的脚步声劈劈啪啪,一个红衣的小娃娃一把冲进我的怀里。
“娘亲,娘亲,你是不是不要兰亭和弟弟了?”说着,却是哭了。
抱着我,吸着鼻子,哭的呜呜作响,很是伤心。
我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抱住她:“娘亲没有不要兰亭和弟弟啊,娘亲不过是想来散散心!”
几个月不见,小丫头明显高了,脸也胖嘟嘟的红润润的。
看来在长安生活得还不错!略略放心!
再一回头,大厅里空空如也,客人们已经被花影一一劝走了。
“花影,你这是干什么?”心里有气,忍不住对着花影怒道。
“陛下!”花影却惨兮兮地看向李世民,像看到救星一般。
“娘亲——你怎么了?你怎么好凶啊!”兰亭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我的小祖宗,走了!姨娘带你去吃好吃的!”花影看我一眼,连哄带骗地把兰亭抱走了!
可是,小丫头的话到底还是刺痛了我!
我凶吗?我不该凶吗?
我的夫君花心大萝卜,娶了一个又一个,凭什么我就不可以发发火!
一时间,越想越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新月——!你还在怪我吗?”声音如在耳边,整个人已经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陛下言重了,民女不敢!”冷冷地疏离地甩开他。
“新月,我想你了!”他再次抱住我,这一次,怀抱里明显增加了几分力量,任我怎么推都推不开。
“你想我?笑话!!”我怒道。
“左拥右抱,眼花缭乱。三宫六院,七千佳丽。高兴还来不及呢,陛下你怎会想我?”冷笑着咄咄逼人。
“新月——”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那么熟悉的感觉啊!
我咬咬牙,扭过头去。
“即便美人倾城,我却只爱这一枝雅致的梨花!”他低下头,在我耳边长叹一声,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