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冲从村长送来的食材中选了几样一家人平时根本舍不得吃的东西,走进厨房。/
厨房里很快就传出锅铲相撞的叮当声和菜入锅中的烹油声。
秦宇和郑淑芬坐在炕上相对无言,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深深的欣慰。
多好的儿子啊。
不一会,土炕中央的小桌上就摆上了咸鲜可口的卤牛肉,外酥里嫩,透着油光的烤鸭,热气腾腾的清蒸河鱼和红烧肉。
看着自己的杰作,秦冲说不出的高兴,可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
对了,酒!秦冲记得在自己小时候父亲很喜欢喝酒,只是因为这几年卖饼的营生不景气,才好久没有喝过了。
在村长送来的东西里面,秦冲很快就发现了一樽青花瓮酒,撕开泥头,脱鞋上炕,咚咚倒入三人身前的五寸碗中。
秦冲双手举起酒碗,敬向父母。
“爸,妈,十六年来二老含辛茹苦将我抚养成人,冲儿敬二老一碗。”
秦冲说完,不待父母阻止,一仰脖,咕咚喝了一大口。
这是秦冲第一次喝酒,其实他本来是想将这碗白酒一饮而尽的。
辛辣的白酒顺着秦冲的喉咙进入胃里,他只觉得舌尖上似乎着火了一般,胃里升起一阵暖流,然后就翻腾着变成火热,整个肚子都火辣辣的。
秦冲只好把酒碗放下,张开嘴,伸出舌头,呼呼的吹气。
这玩意原来这么难喝!真不知道村里怎么那么多人喜欢?
秦宇哭笑不得,拍着儿子的后背,心里纳闷,这孩子是和谁学的?
秦冲喘了一会,觉得舒服不少,只是微微有些头晕,脸颊也有些泛红,眼前的父母似乎变得有些朦胧。
“我没事,爸妈快吃饭吧。”
饭桌上,秦冲几次欲言又止,他准备第二天就出发赶往玄宗院,可想到父母一定会很不舍得,在心中暗叹一声,还是晚些再说吧。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秦宇在儿子眼里无意中展现出来的为难之色中,已经想到了什么。碗中村长送来的美酒,似乎也变得有些苦涩。
这顿饭,秦冲一直不停的给父母夹菜夹饭,出行在即的他也只能为父母做这点事情了。
尽管没什么胃口,秦宇还是吃了很多,他知道这是儿子的一片心意,他不想在儿子临行前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只是不经意间,满满一碗酒已经见了底。
吃完饭,秦冲仍然没让父母动手,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盘算着怎么开口。
洗完碗,秦冲从厨房走回小屋,却看见父亲正神色复杂的拿着那张夏华王朝地图,眼中有几分喜悦,几分迷茫,还有几分不舍,而郑淑芬正将秦冲的衣服一件件的装进包袱。
原来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父母已经知道了……
“冲儿啊,过来。”因为喝酒的关系,秦冲的脸色有些发红,声音也比平时大了几分。
秦冲默默走到父亲身边,脑子有些发晕,原本心中盘算好的许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干涩的说了一声,“爸……”。
“冲儿,虽然爸没出过村,不过从看到那张地图也知道玄宗院离咱们村子远得很,你该走了是吧?”秦宇摸了摸儿子的头,压抑着心中的波澜,故作平静。
秦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轻轻点点头,“恩”了一声。
“这两天爸爸真的很高兴,高兴的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娶了你妈,然后生了你这么好的儿子。”
秦冲听到父亲这么说,连连摇头。
“爸,谁说你没本事,在冲儿心里,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这句话,秦冲说的发自肺腑。
秦宇苦笑一声,继续说道,“爸让你们娘俩跟着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哪有什么好的?对你们娘俩,我亏欠的太多了……”
秦冲正要说话,秦宇接着说道,“冲儿啊,爸真想亲自把你送到玄宗院,可要是家里就剩下你妈,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也只能再委屈你一次了,你会不会怪爸爸?”
秦宇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拿起酒坛,又狠狠的喝了一口。
“爸,冲儿已经长大了,要是连玄宗院都不能独自前行,还有什么资格去踏足玄者之路?还谈什么报答父母恩情?又怎么会怪你呢。”
“冲儿,爸知道你胸怀大志,对你整整十一年的努力也都看在眼里,不过有一句话爸要你一定记住。”
秦宇语气变得格外严肃,秦冲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郑重的表情,虽然父亲喝了外发亮,丝毫没有醉态。
“不管你能不能成为玄者,你都是爸和你妈最值得骄傲的儿子。”
这句话,秦宇说的铿锵有力。
秦宇虽然没有明说,秦冲还是从父亲的话里听出了太多的东西。
父亲这是在告诉自己,如果自己在玄者之路上走不下去了,自己还有家,还有父亲,母亲。就算全世界都遗弃自己,自己也不会无依无靠,小小的百家村里,有自己永远的港湾。
这一刻,秦冲觉得父亲变得无比高大,重重的点点头,说道,“爸,冲儿记住了。”
秦宇欣慰一笑,他没有嘱咐任何一句努力修炼之类的话,他相信聪明的儿子一定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秦宇清楚的记得当年只有五岁的儿子在听说了玄者事情后那种向往的眼神。
在那之后,别人家孩子在大街小巷里嬉戏玩耍的时候,在同龄的孩子还赖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