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翊稍一错愕,随即皱眉思索。
芮南玉亦自拉着肖翊的手,一会儿看看棺椁,再看看沉默思索的肖翊。
“有了!”肖翊忽然说道:“我们准备一些布匹之类的放在两位先人之侧,也好挪动时稍有异状便可一股脑的将之放落在摊开的布匹之上,如此包裹妥当之后再…再放置到潭内岂非甚好?”
芮南玉想了想说道:“此策未尝不可,但却是去哪里寻得布匹?爹爹那里亦只有娘的几件破旧的薄衣裙而已。”说罢望向肖翊面现询问之色。
肖翊心想:此处人迹罕至,而且地处偏僻至几百里内毫无人家,却要去往哪里求得足可容纳两个遗体的布匹材料?
愁眉不展间望向瀑帘外若隐若现的丛林及依稀可见的树木,灵机一动说道:“南玉稍等片刻!”说罢放脱芮南玉的手疾飙向前破瀑而出。
芮南玉不明缘由伸臂欲唤间不由心中一动,暗忖道:南玉?他是对我说的吗?真的是对我的称呼?心里甜滋滋的好不欣喜。
殊不知方才肖翊称呼为“教主”而遭到芮南玉的雷霆打发,那么教肖翊如何称谓才好?“芮南玉”吗?叫不出口;“芮大姐”吗?更不合适;“芮小姐”?“芮姐姐”?“大姐”、“小姐”、“姐姐”?如此乱七八糟教肖翊何从选择?
芮南玉紧随着破瀑而出,只见肖翊早已登上右侧山坡,鹰啸剑纵横交错片刻便倏然归鞘,转眼间抱着一大捆看不清为何物的东西飞掠而来,芮南玉赶忙闪入洞内。
肖翊自瀑布进入洞内时随手放下所抱的东西,芮南玉定睛一看,竟是一片片长及身高、宽达一尺的六、七片树皮。
“你这是做什么?”芮南玉愕然问道。
肖翊再不答话,鹰啸剑出鞘之后光影交错,待剑光消失、剑归鞘内,只见其中一片树皮已被切成为十数根筷子粗细的树皮长条肖翊当即盘膝坐在地上便拾起两根树皮条,运起内力边揉搓边相互缠绞,原来是在搓树皮绳子。转眼间,切成条的树皮已然变成长及三四丈的绳索,鹰啸剑再次挥舞,片刻间每片树皮长侧边端的上中下各处都现出一个拇指粗细的孔洞,大小竟然毫无二致,瞧得芮南玉不由得暗暗咋舌。
“帮忙!”肖翊说完便将绳索当中切开,拾起一端便串起树皮,先从底部串入出到上部;再由上部朝另一端串入到达底部;随后再串上另一根树皮,如此而为,芮南玉则照猫画虎,跟着在另一侧串绳连接树片。
片刻间,一片树皮制成的厚厚“布匹”摊开在一人一棺之侧。
肖翊看了看那守棺之人及棺椁,再歪头看看由树皮制作的“布匹”,觉得不够大,连忙再次跑去采集。
忙碌了一阵后见摊开的树皮毯足够大,肖翊走至趴伏在棺椁的那人身边,犹豫了一下对芮南玉说道:“要不要知会前辈一声?”
芮南玉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爹执意要在仙人洞一生守护娘的棺椁,今天见到这一景象一定感触颇深,因为这一棺一人的景象就是爹将来的真实画面。”说着轻轻叹息一声皱眉想了想,继而道:“今日爹爹借故陪伴娘先我们离开,定是不忍再看下去,南玉更不愿让爹爹见到仙人的尸骨支离破碎的情景,还是我们私自葬了吧。”
肖翊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当下再不迟疑伸手悄悄抬起那人虚搭在棺椁上的一条手臂,岂料一条手臂竟然无声无息的脱离身体应手而起,肖翊拿到的赫然仅只是一条齐肩离体的手臂。
一直目不转睛注视着的芮南玉见状不由双手捂面惊声娇呼,双目则依然在指缝间窥视,而芮南玉本就以黑纱遮面,双手捂之不知有何要旨,大概是女人的天性使然,自然反应致此。
尽管肖翊小心翼翼,但那人的遗体终归支离破碎,肖翊现下歉然,但又无计可施,最终还是将那人的遗体全然放在树皮毯之上,且小心翼翼的将肢体对照位置安放。
接下来是棺椁,许多年的风蚀湿浸,那或许是以优质木材制成的棺木如今也许已腐朽不可力触,肖翊与芮南玉一人一端,将手指抠进棺底的硬土壤里,才极缓极缓的将整个棺椁悄然抬起,轻轻放落在了树皮毯上。
肖翊心想:再如何小心,待将其投放进潭水,还不是分崩支离无一完整?
但终归死者为大,恰巧遇上,只能按照遗嘱来行事。
肖翊叹了口气轻轻抱起包裹住棺椁与遗体的树皮毯,对芮南玉说道:“若然扔下去实为大不敬,让肖翊抱着沉入潭底,寻处稍远离瀑布的地方放置再以巨石压牢,以防漂浮在潭水之上,高空疾堕的瀑布使得潭水翻翻滚滚,我担心这棺椁及遗体经受不起,南玉就不必进入水中了。”说罢转身穿过瀑布,芮南玉急忙尾随在后。
出的瀑布洞口,便见肖翊抱着树皮毯缓缓沉进潭底,待完全没入,芮南玉的心内却是浮起一丝哀伤。
肖翊使出“千斤坠”,待双足踏上潭底的地面才轻轻将树皮毯放下,扭头看了看周围,见不远处有一颗锅盖大小的石板,心想正好合适,于是用足尖勾了过来,将其压在树帘的一端,随后再找一块合适的石块压在另一端,为防万无一失,再寻到了一块稍大的巨石压在中央,在水中跪地磕了磕头才漂移上去浮出水面。
运起轻功轻踏水面,肖翊安然落在芮南玉落足的岩石之上,与芮南玉并肩站立,目光只是凝望“埋葬”着一人一棺的水面。
凝目望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