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派庄院后门外的山坡上一日之间现出了许多座新的坟墓,居中两座最大的坟墓前端各立着两座墓碑,墓碑之上一上书“先父陈公希南之墓”,另一墓碑所书则是“慈母单氏羽锦之墓”,两座墓前各插着四柱香,缕缕烟雾缭绕于墓碑周遭,掠过坟冢上方飘向他处逐渐消散无踪。
陈天懿头系一条白布,默默的烧着冥纸无声哭泣,司空涧则默立于一侧静静陪伴。
“爹,娘,如今女儿已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存活于世上亦无所眷恋,只望有朝一日能够查出真?原主,女儿虽势单力薄但宁愿赴死报仇,即使报仇不成最多就是追随爹娘而去,爹,娘,不要牵挂女儿,女儿不久便赶赴阴间与你们相聚。”
司空涧立在一旁听着陈天懿的言语只觉头皮发麻,心想:这婆娘已心存死志,我司空涧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奶奶个熊,老子与眼前这笔糊涂血债是脱不了干系的了!
守孝三日,三日以来司空涧除了出外觅食取水之外从未曾离开陈天懿的身畔,而且每时每刻都在提高警惕留意那些歹人是否去而复返,夜间陈天懿斜靠着墓碑睡去之时,司空涧便将仅有的单薄外衣脱下盖在陈天懿的身上,彻夜不眠的守候在其身侧。
有时司空涧不禁暗地里自问自己为何如此关心照料陈天懿,难道在不知不觉间已喜欢上了她?但陈天懿娇生惯养刁蛮任性,自始至终两人间除了斗嘴怄气之外从未曾心平气和的交流交往,照此情形绝非是历经时日暗生情愫,难不曾是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对她的好感便占据了内心深处的某一角落而自己却毫无所知?正如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一般?强自夺取绣有“懿”字的香囊当作头绳系在头上便是藏在内心深处的莫名情意在暗中作祟?
每次思绪纷乱间司空涧便不由自主的朝极度心伤、消沉憔悴的陈天懿背影望去,而每当此时心神受到牵动隐隐感觉到丝丝的痛楚,怜爱心痛之意油然而生。
三日之后,陈天懿已平复下心情不再哭泣,而司空涧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不敢主动去打破沉默。
忽听陈天懿平静的说道:“你可知道行?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历?是否知晓他们的行踪?”
司空涧想了想说道:“他们乃是来自突厥、吐蕃等西域的武功高手,我们无意中探听到他们的最新目标便是昆仑派与三莺教,我好兄弟的姐姐妹妹及三莺教的两人已朝三莺教赶去,我独自一人赶来贵派报讯,然而委实不幸,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陈天懿微一思索说道:“你所说的好兄弟便是那叫化子吗?他去了何处?”
司空涧苦笑道:“他可不是叫化子,而且大有来历,内中情由大小姐届时当可知晓,但如今却不便相告。”随即叹息一声说道:“我的好兄弟数日前在海上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现下可当真是生死难料。”
陈天懿闻言沉默了一阵,稍后面现哀伤说道:“如今我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哪里还敢承受大小姐的称谓?三莺教在何处?我要即刻赶去。”
司空涧凝注着陈天懿说道:“不是你要即刻赶去,而是我们。”
陈天懿怔怔的望着司空涧,随后面现红晕微微垂下了头。
“三莺教在祁连山,我们这便一同赶去吧!”司空涧起身说道。
※ ※ ※
柳思仁及琴星、瑟星悄悄靠近一所民宅,宅院内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阳方儿时务,二加四再加五,合计十一,自东起第十一所房屋,堡主,没错是这间民房。”琴星低声说道。
柳思仁闻言轻声道:“你们两个悄悄绕至紧接房舍的篱笆墙外伏下守候,我自己单独进入院内。”
琴星闻言欲言又止,随即与瑟星互望了一眼齐齐低声道:“是,堡主小心。”说罢分开来各自悄悄移向一侧。
“吱嘎嘎”的难听摩擦声中木门被徐徐推开,柳思仁全神戒备中缓步迈入院内,谨慎的扫视了一遍四周,随后缓缓踱往房舍前门方向。
隐伏于房舍两侧篱笆墙外的琴星与瑟星自篱笆的缝隙紧张的望着距离房舍越来越近的柳思仁,同时功聚双耳倾听周遭的一切声息,绝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动静,探进怀中各自紧握着刀柄与剑柄的手心已充溢着汗水,天星堡被铲平,任何讯号暗记极有可能是敌人有意而为之设下的陷阱,确是不得不防。
房舍内传来细微的响动,包括柳思仁在内的三人不由同时心中一紧,却听“吱嘎”声中房门被缓缓推开,两人自房内急急走出直至柳思仁面前“嗵”的一声齐齐跪倒,哽咽道:“堡主…”便嚎啕大哭,正是风星与云星。
柳思仁不禁微微动容,但依然警惕的自洞开房门观察了一眼屋内,发现全无异状才伸手相扶。
琴星与瑟星急忙跃入院中蹲下身来各自相扶风星及云星。
柳思仁道:“先不要哭,进入房内再说。”
风星与云星当即强忍悲痛跟随在柳思仁身后进入房内。
待风星与云星好不容易稳下激动的心神,柳思仁说道:“这所房屋的主人去了哪里?”
云星答道:“属下给了他们夫妻一锭银两要求租用一日,他们夫妻两人到亲戚家暂住去了。”见柳思仁直是望着自己,于是赶忙续道:“属下暗中跟随他们所去的亲戚家,毫无异常情况,堡主请放心。”
柳思仁点点头道:“那就好,堡内的情况如何?”
云星望向风星说道:“属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