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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鱼水岂能轻分离?

暂时的困难不等于不可逾越的困难,因为湖西的群众,才是最可依靠的基础。突围战后,钻出网眼的公安民警,精疲力尽地来到堡垒户家,这才是他们的家——家,才是最可靠身的地方。

苗庄突围战,警卫排最先接触的是杆子会、红枪会,部队突围进微山湖时候,警卫排打的又是阻击战,阻击杆子会和红枪会后面的日军和伪军。

在杆子会和红枪会后面的日本兵和伪军,是战斗部队,是比那些头上裹着红头巾,光着膀子的莽汉有战斗力,所以,警卫排打的相当惨烈,死伤极其的惨重,排长和全排的战士,基本上全部牺牲,但是,警卫排用他们的牺牲,阻止了有战斗力的敌人的从后面的进攻,才使得彭启辉他们能奋力地冲上湖堤,冲进微山湖。

看到湖堤上冲天的烈焰,看到战友们冲上湖堤的身影,警卫排,只剩下的副排长王煌铭,警卫四班长邢田,马上知道了他们俩的阻击任务是完成了,但是,已经陷进了万千敌人的重重包围中,要想突上微山湖,追赶大队伍,那是绝对的不可能了。

两个人相互地对望了一下,各操起一挺机枪,折起来身子,勇猛地向前,向着敌人的纵深冲锋。

这是他们极其正确的一着,万千的敌人,因为他们仅仅只有两个人,不值得大军阻挡,同时,前面战况紧急,公安队已经冲上了湖堤,再有少许的延误,就丧失了前后夹击,予以全歼的良机,所以,两个人,才能成了漏网的鱼。

成了漏网的鱼的两个人,接连着的,突破四五道封锁线,不停步地向西**,从下午到一夜的时间,连续地奔跑了一百多里地,来到了成武县境内的南庄。

他们再也没了力气。

南庄是一个堡垒庄。

在前,王煌铭他们打游击,经常住宿在这里。

天将亮了,朦胧中,两个人望见了南庄模糊的影子。

邢田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对着同样精疲力竭、只张嘴喘气的副排长说,“唉,可到家啦。”

“到刘二嫂家,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别的。”

王煌铭精神松弛,饥饿和疲劳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一天一夜,都在激战、奔跑中,水米都没沾沾牙。

邢田抬右手撕着发粘的眼皮,迈着灌了铅的双腿,歪歪斜斜地边走边说,“我就想着,一头钻进芦苇棵里,睡它个天昏地暗八百天。”

两个人就这样,乘着黎明前的寂静,悄悄地进村。

南庄,百十户人家,村子小,也静。

两个人,熟门熟土地径直地走,在村南,一个土坯垒成的独门小院前,站下。

邢田持枪警卫,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王煌铭向前,轻轻地敲门,嘴对着门缝,轻声地呼喊,“二嫂,二嫂,是我,开门。”

“谁呀?”

稍会儿,屋里,传来一个女人轻轻的声音,跟着灯光一亮。

王排长见屋里有了灯光,知道了二嫂起床了,就赶紧的对着门缝亮明身份,“是我,二嫂,煌铭呀。”

屋里,紧接着的一声女人的惊喜,“呦,王排长,您来啦?等等,俺这就开门。”

随着话音,不一会儿,院门,从里面“哗”地拉开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房门里。

皎洁的月光下,女人显得是那样年轻、俊美。

女人一手向后,捋着黝黑的头发,一手掩着棉袄的衣襟,一叠声地督促,“快进来快进来,屋里暖和,看把你们冻的,看把你们累的。”

“二哥不在家?”

王煌铭进屋,四下里望望,空旷的房子里,没看见别人。

“他和老三到菏泽卖席去了。”

刘二嫂一边说着,一边端来瓦壶,拿掉包壶的棉被,再拿出两个土碗,往碗里挨个倒水,“快喝碗热水,暖暖身子,这都是遭的啥罪呦。”

在那个年代,老百姓过的大都是原始的社会,他们是见不到玻璃暖瓶的,热水盛在瓦壶里,再用棉被包着,墩在麦秸窝里,好歹能延热一阵子。

两个人坦然地坐下,没有说话,接过土碗,一口气儿,把碗里的热水,一口喝下,才觉得有力气在身上。

他们知道,老三,是二哥刘平安的胞弟刘平镇,一样的本分人,一样的壮汉子。

“邢班长,你知道吗?二嫂编一手好苇席的,”

王煌铭喝下一碗的热水,身上顿时暖和了,身子一暖和,疲劳就跑了大半,就有心情说话了。

因为他在前的在这一带活动,相对邢田,王煌铭对二嫂更熟悉,他就向邢田介绍,“二嫂编的苇席呀,席面筋道不说,席缝密的能盛水哩。”

邢田当然也知道二嫂的编技,微山湖边上的女人,那有不会编席的?都是编技高超,也更知道,王煌铭话里面夹带的感激的心情,于是顺着话儿说自己的话,“二嫂,等打跑了鬼子,俺就找媳妇,办喜事,到时候,就要您编的新席,铺新床。行不?”

邢班长早见刘二嫂端盆,知道她要和面,赶紧站起来,拉开缸盖,拿葫芦瓢,舀一瓢水来,往和面的面盆里倒水。

“行行行,”刘二嫂欣喜地仰脸看着王煌铭,净洁的脸颊,因为高兴而红润,旋出的两只酒窝格外好看,“我就编呀,编一令,最好最好的米子席,送给俺新兄弟媳妇。”

她抬起粘满白面的手,用胳膊抿一抿搭到眼前的刘海,再转脸对着王煌铭说话,“王排长,篮子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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