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点头,眉间的忧色却未曾减少过半分。
鲁氏拉住了雪兰的手,“我上次见你和公主很是谈得来……”
鲁氏的话还未说完,雪兰就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她笑道,“媳妇回来也要去瞧瞧公主,不如我去探探公主的话。”
鲁氏见雪兰机敏,不住的点头,“那好,你就受累去瞧瞧罢。”
雪兰从腾铃阁里出来,去了墨轩。
墨轩是盛信炎从前的院子,与盛信廷从前的书轩相临。自盛信炎与雨阳公主定了亲,加之盛信廷和雪兰搬出卫国公府,鲁氏和雪兰提过,想把墨轩扩了些。雪兰马上想到了一旁的书轩。鲁氏之所以和她说,是怕盛信廷和雪兰心上不自在。雪兰却并不在意这些事,她和盛信廷说了,盛信廷更不在意,雪兰直接答应下来。从此墨轩扩大了许多,把书轩也占了去。
进了墨轩,小丫头瞧见了雪兰,急忙打起帘子进里禀报,没一会儿,跟在公主身边的云可挑帘子迎了出来。
云可是雨阳公主从前的宫人,陪着雨阳公主嫁到了卫国公府里,公主只让人唤她为云可姑娘,再不提从前的宫人的话。
云可见了雪兰,施下礼来,“**奶。”
云可身份不同,雪兰伸手扶起了她来,“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云可低眉顺眼的回道,“公主刚刚睡醒,奶奶来得正是时候。”
雪兰点着头,顺着云可挑起的帘子,走进了墨轩的正房。
云可一直把雪兰引到了内室里,雨阳公主正盖着被子半倚在床上,头上戴了块宽厚的抹额,形容比往常苍白了许多。
见雪兰进来,雨阳公主原可以不必起床,她到底还是坐直了起来,“大嫂子来了。”
雪兰紧走几步,来到床畔,按住了雨阳公主的肩,“快别坐起来!才身子亏损了,哪能再起来了?”
雨阳公主靠在床头的迎枕上,对雪兰微微牵了牵嘴角,摆手让云可搬了张锦杌坐在床侧,凄凄着道,“我已成了亲,却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晓,倒让家里人都为我担了心了……”
雨阳公主说着,苍白的脸红了红。雪兰只得假作在帮着雨阳公主抚平被角,垂头避过雨阳公主脸上的表情。
雨阳公主似轻轻的舒了口气,脸上的红晕也慢慢的褪了去,她缓然抬起头来,“大嫂子,母亲和相公都极担心我的身子,我心里也明白,我这次小产,只怕要连累了家里。”
雪兰听着雨阳公主的话,她却也没想到雨阳公主能自己把话全说了,倒不用自己探什么口风。
雨阳公主继续说道,“我已想好,我要给太后上道折子请罪。最好……”雨阳公主抬起头来,看向雪兰,“母亲也能跟我一道上折子。”
两个人上请罪的折子,雨阳公主以没留意身子,鲁氏以照顾不周,这样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雪兰点头,也深感雨阳公主的深明大义,“公主的法子最为妥当。”
“母亲那里,还劳大嫂去说说。”
雪兰答应下来,心上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云可端了碗药走了过来,“公主,您该服药了。”
雪兰忙从床畔旁站了起来,“公主也和我说了半晌的话了,快快休养身子罢,我也好去母亲那里。”
雨阳公主点点头,吩咐一旁的丫头送雪兰出去。
雪兰又回了腾铃阁,把雨阳公主的话说给了鲁氏听。鲁氏即意外又欣慰,“不错,到底是公主,很是识了大体了。若是这样我也放心了。”
鲁氏又抬头看向雪兰,“廷哥儿媳妇,今日之事,也是多亏了你了。”
雪兰淡笑着口称不敢,鲁氏笑得更慈祥。
“廷哥儿媳妇,想来你嫁于廷哥儿也有好几个月了。”
雪兰望向鲁氏,见鲁氏的笑容有些期期艾艾,雪兰马上明白鲁氏要问什么话了。
雨阳公主和盛信炎成亲都有喜了,而自己和盛信廷成亲要比盛信炎还早,雪兰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鲁氏是嫡母,关心一下庶子倒也属正常。
雪兰的脸红得如透片红霞,她嗫嚅着双唇,头半垂着,不知道该怎样和鲁氏说才好。
盛信廷极喜爱小孩子,而雪兰却觉得现在并非要子嗣的好时机。于是和盛信廷说了,盛信廷宠溺雪兰,倒听了她的话。
可是这样的话,叫她这个做媳妇的如何和婆婆去说?难道要说自己不想要孩子么?
鲁氏见雪兰脸色通红,会错了意,她深知这个媳妇是在县城里长大的女子,许是不注意调教,身子骨并不算康健。
鲁氏连忙笑着打起圆场来,“你们年纪不大,也是不急。只是这身子调教也需时候。”
鲁氏说罢,抬手唤过来一旁的丫头桃芳,叫她去库房里取些血燕给雪兰拿回去吃。
雪兰心知鲁氏会错了意,偏偏她不好去解释,只把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当雪兰红透了脸,带着捧着血燕还不住的抿嘴笑的洛璃回到将军府正房时,正在正房里看书的盛信廷抬目就瞧见了腮艳香鬓的娇妻。
洛璃捧着匣子问雪兰,“奴婢把血燕送去库里去?”
雪兰啐了洛璃一口,“你是第一日当差么?这样的话还须来问我么?”
洛璃抿着唇,笑着离开了正房,顺便带走了房里的丫头。
盛信廷端详了娇妻片刻,放下了手上的书,携住了雪兰的手,“怎么回来了脾气倒似大了?可是母亲说你什么了么?”
“不曾。”雪兰低着头,想到了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