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他发出绝望的哀求。
又一棍捧下来,韩江林却被打醒,看见了面前一个黑影。黑影举着木棒慢走过来,韩江林努力地站起来,警惕地注意着蒙面男子手里的棍棒,奋力地大喝一声,干什么?
黑影一怔,见韩江林有了防备,犹疑地原地站定。
你是谁?
黑影手中的木棒垂落下来,忽然,转身跳进浅草丛,顺着河边跑了。
韩江林本想喊抓强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呆呆地望着撤满月光的宁静河流,脑子在迅疾地转动:一个堂堂的组织部长、党委书记,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遭遇打劫,这未免太有失身份了,公安来调查,调查出来还好,如果调查不出什么,风声又传出去,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遭遇他人雇杀报复。正如王朝武所说,事情一旦传到社会上,就不是他所能把握的了。
辣还是老的辣。他自言自语。
头炸裂一般痛,韩江林一摸,隆起一个大疱。韩江林像落入深渊。想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拯救、安慰自己,晓诗身在重洋之外,远天远地,不可能来,想打电话给春兰,又怕遭她笑话。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找不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韩江林再一次觉得孤苦零丁。
走到卫生院门口,明亮的灯光韩江林畏缩不前。只要他迈进卫生院的大门,不出今晚,书记遭遇袭击的事情会像风一样传遍小镇的每一个角落。韩江林迟疑了一会,见一辆外地面包车停在不远处,韩江林上前问了问,原来是送货到南江的车,司机正要赶回白云。韩江林和他谈好价格,坐着面包车离开了南江。
韩江林深夜按响了兰家的门铃,刘文芝问是谁,韩江林报上名。刘文芝打开门。韩江林进屋,兰槐和刘文芝披着衣服并排站在门口。
兰槐,小韩,深更半夜的,出了什么事吗?
韩江林在沙发上坐下,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事情说了。刘文芝用医生的专业眼兴查看了韩江林的头部,说,肿这么大,不去医院怎么成?
韩江林说了自己的理由。
兰槐说,小韩是对的,这种事情越瞄越黑。
刘文芝问,你恶心不恶心,上来吐了没有?
韩江林说是头疼。
头昏和呕吐就有可能得脑震荡。刘文芝找来家里的备用药,给韩江林处理了一番。说,明天无论如何上医院照个片,单位的车不方便送,春兰有车,叫她送你到市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