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书桌前停了下来。({]./ /cy.//●←
一双熟悉的鞋子落入边子期的目光中,这……
澄清似水的眼眸里顿时掠起惊愕的神色,但还不等她出声,便闻得玉笑书平静似水的声音响起:“是我。”
音落,边子期轻轻抽搐了下嘴角,他倒是清楚她会呆在这儿,她不紧不慢的从桌底下钻了出来,一边拍着身上沾染着的尘埃,一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吓着我了,你要不要这么悄无声息的,进来时好歹给个提醒。”
“嗯。”玉笑书淡淡地应了声,“我以为我推开门,你就该认出来的。”
“没。”她摇摇头,不急不慢的解释道,“这下头恰好是死角,只能见到身子,不能见到脑袋,除非是个不足四尺的人儿,不然谁的头都看不清。”
玉笑书闻言,对着她歉然的笑了笑:“抱歉,惊着你了。”
“还好,算不着惊着,就是你要是不发声的话,我就要吓唬你了。”她轻挑了下眉头,不以为意的回道,目光却是朝着门外张望了眼,眸间深处似带着一丝期盼。
他见状,平波无澜的眼眸里掠起一丝涟漪,但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燕,有事,不能来陪你。”
“哦。”她似平静的应了声,但隐隐之中还是夹杂着一丝浅浅的失望。
“丑时,大抵便是会有人出来了。”玉笑书似不曾听见她音下那一丝失望,淡淡而语,“你打算如何为之?”
边子期抿了抿唇,睨了眼外头的夜色,幽幽道:“还未想好,或许只是想要见一见那个藏在纳府中的人又是谁。”
“又?”他疑惑的反问道。
她轻颔首:“因为别的府邸里也藏匿着类似的一个人。”
她顿了顿,随即是想起了什么事儿,又补充道:“难道陌琛没有与你说起他先前和我在将军府里碰到了一个容貌尽毁的男子?”
他摇摇头,眸色平静如水:“不曾。”
“那或许是他还没来得及与你说。”
说话间,边子期一直暗暗注意着他的神色,却发现原来他的眸色才是最难令人琢磨透的,永远都是平波无澜,没有涟漪,没有起伏,好似没什么事儿能够引得他情绪波动。
“嗯。”他还是那么淡然的回应了她一声。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与他面对面的站着,静默的耗着时光。
半晌,外头传来一道低呜的声音,那哭泣的声音甚是压抑,在这充满死寂的府中显得分外的诡异,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异常的哀切……
“出现了?”边子期压着声音低低的询问了声。
玉笑书微颔首,但并不言语,只不急不慢的转过身子朝着门外而去,她,紧跟其后。
走出书房,那哭泣声就越发的清晰,甚是刺激神经,若不是眼下她身前还有一个熟人,她觉得她会被这哭声给吓着,实在是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沿着长长廊庑走着,哭泣的声音越来越近,血腥味也越来越浓,不消片刻钟,她就望见前头一处墙角边上蹲着一个少年。
他侧对着他们,手中拿着冥纸,一张又一张的烧着,那明亮的火光将这暗沉的夜照得很亮,也照得他的侧脸异常的清晰。
当边子期认出那张容颜时,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烧冥纸的少年会是阿七!
回想起那天他红着一双眼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心下顿时明了了些许事情,或许……或许他就是……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清泠泠的声音里满是愧疚之意:“阿七……”
阿七闻声,整个背脊僵了僵,随后他便缓缓地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她们,那一双清澈到毫无杂质的眼眸里除却浅浅的惊讶,再无其他。
直到……
火焰窜上他捏着的冥纸,他的手指被火灼到时,他的神色方才发生了些许变化,但不过瞬间,又恢复成往日的清明,比她来得还要干净透彻。
他放下手中的冥纸,对她比划了几下,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努力的表达着他要说的话。
这一回,她看懂了。
他说,她不该回来的。
她不该回来云荒国,也不该呆在燕雀国,那她该是去什么地方,扶桑吗?她厌恶那地方!
“因为我回来害死了你的亲人,所以是不该回来?”她嚅动着嘴唇平静似水的反问道,可那轻轻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此刻压制着的情绪。
阿七摇摇头,无言的比划着:你不该这么急着回来,一切都还没有好。
边子期怔了怔,满是不明白,什么叫一切都没有好?是不是等到所谓的一切都好,就是她被隐瞒的更加彻底?
不,凭什么这么对她!
眼眸里不由得蔓延上一丝愤怒,她欲反驳,可当视线与阿七那双干净却忽然泛起一丝担忧的眼神相对时,愤怒瞬间偃旗息鼓。
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们知道的,谁也不告诉她。
她轻抿了下嘴唇,淡淡道:“阿七,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什么叫我必须死,我的死中到底埋藏着多少秘密?”
阿七犹豫了下,摇摇头,指指天,指指纳府,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她,这……意思,她不明白。
她问他,可他却不再比划,回转过身子继续烧着那一堆冥纸,用来悼念他逝去的亲人。
边子期见状,便只能偏头看向一侧的玉笑书,只见他眉头轻蹙在一起,一双素来毫无波澜的眸子里泛着缕缕复杂的神色:“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