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期眸色一紧,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下意识的握住月色塞入她手中的令牌。→▲墘文學{]./ /cy.//∶
但只一瞬间,她便嗅出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月色,你该不会是在诓我?”她疑惑的反问道,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月色,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幽幽溢出。
月色轻摇首,清冷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焦急之色。
边子期见状,柳眉轻蹙起,澄清似水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总觉得月色像是在支开她,或者说是不想让她更多的注意她的身体。
她暗暗思量了下,低低道:“既如此,那你便是照顾好自己,小心着点他。”
“嗯。”月色平静的应了声,但溢出的嗓音里有带着一丝闷哼声,似乎是身体的不适引得她快压制不住,“一定要快,绝不能让他们碰面。”
边子期轻颔首,将月色给的令牌悄然的塞入袖笼里,而后疾步离开。
在经过拓拔清渊的身边时,她脚步骤然一顿,清泠泠的声音里泛起一丝寒意:“别动月色,不然新仇旧恨,我们好好算!”
“煞王的人,眼下本殿至少是不会动的。”拓拔清渊闻得身侧传来的阴寒声色,眸色微微一暗,声色却一如既往如流水般悠悠。
“如此最好。”她沉沉的回了声,而后便迈步离去。
但才踏上阶梯,她就停下了脚步,她……隐约听到上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多,很沉,很整齐!
这……怎么回事?
边子期倏然皱起眉头,眸色冷凝的睨了眼阶梯的尽头,沉默小许后,偏头朝身侧的玉笑书看去,恰见他也侧过头来,四目相撞,彼此的眼眸间都缭绕起凝重的色彩。
“不能上去。”她返身而回,疾步奔回关押着月色的地方。
当他们瞧见她和玉笑书又出现时,各自神色都是闪烁不定。
但,此刻她已无心思去探究他们眸间到底是蕴藏着什么秘密,她快速的扫视了一圈暗沉沉的密牢,冷凝的出声道:“太子殿下,除却这条光明正大离开的路,密牢里可还有别的出路?”
她隐隐记得他曾说过这密牢里其实有好些条别的逃生路,但那时以为这跟她没多大关系,便也不曾细问,没想到……
今日怕是需要用上了。
拓拔清渊见她神色凝重,眉头轻轻一蹙,声色却依旧缓如溪水,慢悠悠的从苍白的嘴唇间溢出:“有。”
“在什么地方?”她立马接口问道,“别磨蹭,你不想要命,我可还想活着从你的和鸣宫离去。”
说话间,她还不忘倾听下周遭的动静,唯恐外头的人已进入密牢。
拓拔清渊睨了眼靠坐在不远处的月色,朝洛奇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将她背上:“跟我来。”
密牢里,看似一间间囚房组成,却不想处处透着绝妙的机关,她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打开一处又一处的机关,眸色不由得复杂起来,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田里又泛起丝丝怪异的情愫,是过往的,是曾不曾彻底斩断的,也是……
“太子殿下,你倒是大方。”
拓拔清渊浅浅一笑,即便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也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似什么事儿都不在乎,但又好似什么都在乎:“与性命相关,我又怎敢怠慢,至少我还想要多活上些许时间。”
他需要一些时间,一些将她画好的时间,还差一点点,就画好了,待画完……
他便是……大抵真的可以真的不在乎这条已是苟延残喘的命了。
不过,不过说不准才画好,他就……一道低闷的咳嗽声从他苍白的唇间溢出,几声压抑的咳嗽了下,那苍白的脸色反而多了一丝血色。
边子期闻声,脚步下意识的顿住,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紧锁在他单薄瘦弱的身影上,他如若一风烛残年的老人……
眸色微微闪烁了下,在他侧身朝她看来时,她飞快的敛去眸间溢出的神色,冷声道:“看来太子殿下是已知晓外边发生了何事,竟都明白会与性命相关。”
拓拔清渊轻颔首,说话依然还是轻描淡写:“自然,只没想到清炎是如此按耐不住,再熬上些许日子,说不准那位置就是唾手可得了……”
何必还如此大费周章,落得一世臭名,还得不到想要的……忽而,他觉得他自己何尝不是,唯一的区别那便是他还能忍住,能看着她慢慢的变好……
毕竟他是完全没可能陪她的,他只能是在这一座充满着阴谋诡计却又富丽堂皇的皇宫里独自死去,连老的机会都不可能有,最远的,陪着她走得最远的便是上一次的出征。
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是为外边的人,也是为自己。
但只一瞬间,他脸上便是看不到任何一丝哀切的神色,留下一抹淡淡的,如春风一样的浅笑:“走吧,天亮之前离开方好。”
重重机关下,密牢地形变得错综复杂,每一处下都隐藏着让人意想不到的危险,如若要从此处劫人,且还被堵死那最方便的出口,怕要再出去,该是九死一生。
不过,边子期没多久就发现这密牢算是地下城的缩小版,精妙的机关与师傅所讲似乎并无太大的差异,处处都埋藏着死亡的气息,要是他随意起一个歹心,她们便是会不知不觉的葬身在此处!
她似云淡风轻的开口道:“太子殿下若是一个手抖,说不准我们都要玩完了。”
“只要身后之人不随意吓唬人,大抵是不会手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