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期赶到的时候,祭祀大典已开始,她没有立刻前往燕戚云的身边,而是藏身于一茂密的大树里,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紧盯着那边的动静。
威严的奏乐下,群臣百官毕恭毕敬的跟随着燕戚云参加祭祀,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非常的肃穆,处处驻足的士兵和禁卫军也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场庄严的祭典,只神情中多了一丝戒备。
忽然,一声嘹亮的哨声响起,惊起了林中鸦雀,也惊动了那边安静吃着草的大量马匹。
马受到惊吓,挣开了早已为人动了手脚的绳索,撒开蹄子四处窜动,顿时让肃穆的场面变得混乱不堪,有些避不开的人毫无意外的让马踩踏了。
一道道痛苦的惊叫声时起时伏。
然而,还未等他们有所作为时,一大批黑衣人挟携剑而到。
瞬间,杀气弥漫。
燕戚云当即下令禁卫军带着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的百官离去,而剩余的士兵则是与他奋力抵抗。
然而,此批黑衣人似乎训练有素,下手极其狠辣绝情,丝毫不留情面,只一会儿功夫,便是有近一半的士兵丢了命。
空气中渐渐弥漫起浓郁的血腥味,四处飘散;地上血流成河,积尸如墙。
而逃远的官员有些好奇者回首睨了眼身后的场景竟是吓瘫在地上,最后任由着禁卫军摆布扛着离去,还有些呕吐不已。
见此,边子期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果然胆小如鼠的官员在哪儿都会有。
不过她并未动身,依旧静坐在树枝上,平静似水的眺望着他们。
直到燕戚云被六个黑衣人逼迫到角落,没法抽身时,她方才幽幽的站起身子,敏捷的翻下了树枝,悄无声息的绕到了燕戚云的附近。
她打开红伞上的机关,细密的银针齐刷刷的朝着黑衣人而去。
只微微一痛,他们便身中剧毒,全身发麻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燕戚云一怔,有那么一刹那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直到视线与她相遇时,方才醒神,但如墨的眼眸里却是缭绕起复杂的光芒,薄唇微动:“你……怎么来了?”
边子期轻挑了下眉头,笑语:“自然是来救你的。”
说话间,她绕到了他的身后,与他背靠背的抵抗着从另一边涌过来的黑衣人。
“救我?”燕戚云不置可否,但嘴角却流出一抹笑意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凭你?”
“这不刚替你解决了这些个黑衣人,你还要怀疑我的能力?”边子期挥动着手中的红伞,浅笑而语。
他是挺怀疑的,甚是没想到压根没有内力且还受着伤的她会来此处,甚至还救下了他:“你不该来的。”
她也知道她其实是不该来的,可要是不来,如何让他心里多个她,如何让他对她没法狠下心来,要知道她可是非常稀罕眼下她的身份:“我要不来,你死了,我怎么办?”
燕戚云听闻,身子莫名一颤,她……其实对他还是有情的?
近日来的表现莫非只是在气他当初不该将她送到深山里?
一想如此,他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他就知晓女人哪是那么容易摆脱情这个东西,况且她当初可是对他情深似海。
忽然如墨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算计的光芒,稍瞬即逝。
在边子期的帮忙下,倒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但向他们涌来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招架不住时,一抹夺目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帘里。
燕陌琛携十月骑出现了。
有他们的加入,各自便轻松了许多。
燕陌琛踏着沾满鲜血的路不急不慢的朝她走来,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神色平静的看向他们,嘴角似微微勾着,仿佛此刻的他不过是走在自家后花园里,身旁并没有凶残的黑衣人。
“还好?”
燕戚云先是一愣,随即眸间溢出一丝喜悦之色,他断然没想到燕陌琛会携甚少出现的月骑前来营救,这般是不是说明煞王的心是偏向他的?
“多谢小皇叔。”他扬声道。
燕陌琛淡淡的应了声,目光幽幽地划过边子期,见她今天并未如同之前那样谄媚狗腿的与他打招呼,眸色不由得一暗,一丝冰寒的光芒迸射而出。
边子期顿时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下,扯动着嘴角恭维的唤了声:“小皇叔好。”
他一点都不好。
燕陌琛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在周遭的黑衣人身上,当那柔软的佩剑划过靠近的黑衣人时,皆是一击毙命,而他身上却是不沾一丝血迹。
许是对手太过强大,当下一黑衣人吹响口哨,剩余的人似接受到命令立刻迅速撤离。
眨眼间,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燕戚云看向一旁静静站着的面色冷漠的燕陌琛,恭敬而语:“此次多谢小皇叔帮忙。”
“嗯。”燕陌琛依然是淡漠的应了声,深邃似潭的眼眸睨了眼边子期的手腕,见上边渗着鲜红的血丝,深色骤然冷了一分,但很快他的视线落回到了燕戚云身上,慢条斯理道,“你娶了个好妃子。”
燕戚云偏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边子期:“小皇叔说的是,今天若非子期帮忙,戚云该是早受伤了。”
燕陌琛微颔首,但眼眸深处却是缭绕着浓浓的不满。
他是没受伤,可她的伤口又绷裂了,而偏偏她还一声不吭,简直……他暗哼了声。
这女人难不成对一个会将她送给死人的男人还余情未了吗?
一想到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