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在苍茫的雪地里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 /cy.//↖
车内,清香袅袅,沁人心脾,掩盖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水墨味。
燕陌琛静静地凝视着半坐起身的边子期,不急不慢道:“何以这般言之?”
“若论寻常,你也当是会等我醒来再走。”她迎向他深邃的眸光,平静似水的回道,“但这回你并没有,甚至还已是走了那么长的路!”
“那是你睡得太沉。”他轻描淡写道,“走时并不算仓促,不过……”
他顿了顿,悠然惬意的抿了一口温茶后,才接着言道:“不过倒也算是提前了,并非十八当日而走。”
提前了?
澄清似水的眼眸里再次掠起一丝狐疑,她盯着他:“为何,既不仓促,又何须如此?”
燕陌琛看着她眉眼间的疑惑,暗叹一声,但说话的语速依旧平波无澜:“此事与花弄影有些许关系。”
花弄影?还扯上那只花蝴蝶了?
她蹙了蹙眉头,仔细思量了下,从袖笼中掏出那月牙形血色玉佩,幽幽道:“可是与这有关?”
血色玉佩流溢着一丝丝浅红色的光芒,如若血液流转,且散发出一点点温热,温暖着她的手心,甚至透过她的肌肤,与体内血液随行,缓缓流淌于全身,带起一丝令人舒畅的感觉。
“嗯,有一丝关系。”他看着玉佩,眸色轻闪,回想起那夜跟踪,心依旧会暗惊下,也幸得花弄影到底对她留有善念,不然……心紧紧地一抽。
但,若非答应人,暂且不动那屋中人,想来他该是要出手杀那人了!
“什么关系?”她将玉佩把玩在手上,慢悠悠地出声道,“我总觉得这玉佩有点问题,,我以为那只花蝴蝶不会真就这么便宜我。”
她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略给人惊讶和不解的话语,他就将机关城外围的万能——血色玉佩给了她,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玉佩没问题。”燕陌琛淡淡道,低沉的嗓音里却是泛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有问题的已让他毁了,他将之给你或许是给自己转移一点危险。”
边子期闻言,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他……她就知晓花弄影绝对不会那么好心。
“不过它留在你身上也甚好,这是个好东西。”他见她面露一丝不满,悠悠言道,“指不定哪天还会是救命之物。”
是吗?
她垂眸看着它,眼里流露出一丝不置信。
唉。
就算是好东西,只要携带上危险,她都觉得再好的都能变成坏的。
不过若扔了,定然是可惜,况且她也舍不得,她……还是需要的,不要白不要,反正就算有危险,也已躲不过了,再者他也都说了,说不准哪天还能成为救命物呢。
如此,还真是要好生收着了!
但是——
边子期轻挑了下眉头,明眸间流溢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幽幽地盯着他,声色却依旧如寻常那般平静淡然:“你知道的好像很多,而且……看来我昏睡的时候,真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何以知晓有问题的他已毁了?”
燕陌琛闻言,轻叹一声,低沉的嗓音里似泛起一丝无奈,而看向她的眼神柔和中却是带起一丝深邃。
半晌,他掀唇幽幽而语,但道出的话却有些答非所问:“你……我见过你父亲了。”
此言一出,边子期背脊瞬间僵直了,澄清似水的眼眸里全是难以置信,直勾勾的盯着他,似试图从他眼眸里找出点什么异样来。
一时间,车厢内寂静无声,只有车轮之声幽幽入耳。
许久,久到小炉中的炭火几近熄灭,她才轻轻嚅动了下干燥的嘴唇,低低道:“你在哪儿见过他?”
“在城南郊外。”他倒也没有隐瞒,“与花弄影在一起。”
“呵……”她低低一笑,笑声里夹杂着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他们是在父子相认了?”
“不曾。”燕陌琛言道,“不过,花弄影大抵已知晓那人是他父亲了,再者……”
然而,未等他将话说完,她便是幽幽截断:“你为什么不帮我杀了他?”
“你……”他不由得一怔,纵使他的确很想杀那人,但是于她来说,那人到底是她父亲,她又怎……舍得狠下心?
“他能要我命,我为何不能要他的命,父女关系……”她冷冷的笑了笑,笑声里满是讥讽的味道,“他从来都不是一称职的父亲,再者他不过是提供了一粒种子而已!”
燕陌琛闻言,无声的叹息了下,抬手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脑袋:“该杀的时候自然就可以杀了,眼下我既已答应过拓拔清渊暂且不动他,自然万万是不能言而无信的。”
毕竟这事儿还与她有些许关系。
又和拓拔清渊有关!
边子期柳眉倏然蹙起,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不悦来,他到底是在整些什么事儿,为何这一连串的事儿都跟他有关,他……心倏然一痛,泛起一丝莫名的痛楚。
她愣了愣,不明白为何会突生这样的感觉,难不成她还不能想一丁点有关他的不好?
眉头越走越紧,眸色也越来越复杂,他……在地下城里,究竟是对她做了些什么?
忽然,一声鸟啼声在半空中响起,那惊叫的声音倏然拉回她的神绪。
她抬眸与他相视一眼,而后两人齐齐掀帘朝窗外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半空中盘旋着一只海东青,那一双锐利的眼眸一直盯着他们的车子,惊叫声还时不时从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