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期闻声,倏地扯下绒毯,不顾桑田尚未穿衣,直接拉过他的手臂。
整条手臂都是黑色的,那不停溢出的血也是黑色,顺着肌肤滑落下来,与她的手相遇,这血竟是带着一点焦灼感,这……情况不太妙啊!
好在还只是手臂,这身子其他地方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伸手快速地封了他的穴道,而后又拉起他另一只手,拿起匕首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
“你干什么,老女人。”桑葚瞧见她在桑田手上划了一刀,满是不悦地出声道。
她懒得理会这傲娇少年,抬眸看了眼脸色不是很好的桑田,又低眸看了看这为她弄出的伤口,血,呈现黑红色,但并没有那焦灼感,也没有那腐朽的味道,情况还不算太差。
“疼不?”
桑田摇摇头:“这手臂不疼。”
说着,他自己在黑色如烧焦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完全没有痛感,但这血的味道不好闻。”
腐朽的味道当然不好闻,她和他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即便身边两个家伙可能已猜到是什么情况。
“那这样呢?疼吗?”
边子期在自己手心上划了一刀,那血一点点地滴落在他的伤口上。
“夫人,你……”桑田还不等将话说完,眉头倏地皱了起来,甚至忍不住的惊呼出声,“疼。”
“丑女人,你……你对哥哥做什么?”桑葚见桑田苍白的面容都快挤在一起,紧张而又担忧的喝道,“你住手!”
说话间,他欲将她推开,幸得一旁的桑梓眼疾手快的拽住他。
“别闹,夫人在救哥哥。”桑梓控制着扭动的桑葚,声色低低地提醒道。
桑葚愣了愣,看着那不停滴落在伤口上的鲜血,乌黑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再看桑田的表情,那整张脸都是扭曲的,似乎是承受着极大的疼痛。
“哥哥他……”
“我救不了,但这血能够抑制毒素蔓延。”边子期并没有欺骗他们,这话还是要如实说的,“若要彻底清除,大概只能找神医了,或者找出弄出这毒素的人。”
“玉面公子?”
“他远在皇城。”她也想到了他,但他在皇城另有任务,她不可能让他抛却那任务千里迢迢的追来救桑田,“要么你们去找他,要么……忍着。”
此言一出,桑田三兄妹的神情都变得很是厚重。
“都是你,要不是你让哥哥跟着你……”桑葚小声的抱怨道,但当瞥见桑梓和桑田齐齐朝他投来严厉的神色时,立刻闭了嘴,只很是不满的噘了噘嘴,偏过头就不再去看他们。
桑田忍着疼痛,声色粗哑道:“夫人,葚儿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再者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我们都知晓,若没有你,我们怕早已随着父母踏入黄泉了。”
“嗯。”边子期淡淡地应了声,她并没有将傲娇小少年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他担忧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你们不去皇城,我便隔一天为你抑制毒素。”
“谢夫人。”
“嗯。”
依旧还是平静似水的应了声。
虽然她完全可以不救桑田,任由着他体内的毒素乱窜,但她发现这小少年并不差,留在身边好像还是有点用处,多个人,多双手,即便互相都没有到达信任的地步。
“夫人,或许奴才能够救他。”燕福的声音在车厢外幽幽传来,在暴风暴雨之下,显得有些幽远,“但还是等天明为好,再者我们必须先离开此地,抵达下一个镇集。”
“好。”边子期没有立刻让他进来帮忙,毕竟需要有人赶马车,若停下,很有可能为那些个不死人追上。
“夫人,让梓儿去赶马车吧,让阿福大叔救救哥哥。”桑梓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出声道,“梓儿以前有学过赶马车,虽然不及阿福大叔,但和哥哥的水平应该差不多。”
额……
边子期看着她娇小的样子,眼里有些许震惊,这小丫头……
“那你先去试试看。”
桑梓连连点头,眼里带着点喜悦儿,快速地钻出车厢,接过燕福递过来的缰绳和马鞭,赶起了马车,是有模有样,而且赶得很是平稳,速度也不曾缓下来,甚至在遇到拐弯时,都还能够牵制马儿。
燕福见此,便是放心的点点头:“夫人,桑姑娘可以。”
“那你进来。”
燕福弯着腰进入车厢,一入车厢,便是闻得令人作呕的腐朽味和血腥味,他推开窗户,让夜风窜入,驱散这难闻的味道,同时拉起那只依旧还是黑漆漆的手臂,仔细地瞅了一眼。
“夫人,你可以不必送血了,毒素已抑制。”他用那只铁手戳了戳有点硬硬的手臂,“是不是有点疼了?”
“嗯。”桑田低哑的应了声,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那鲜血滴在伤口上的疼痛实在太过焦灼疼痛,宛若一根浸了辣油的刺鞭抽在满是伤痕的肌肤上。
“奴才的手也曾经是这么毁去的,而你有幸遇上了夫人,这手臂是可以不用废了。”燕福平静似水的出声道,乌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桑田的手臂,“也幸得有夫人的血,奴才身上携带着的毒才能解去这毒素。”
说话间,他用他那只铁手在桑田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伤口,但意外的是每一道伤口上都洒着一层薄薄的粉。
“这……”
“以毒攻毒。”燕福平静地回道,“奴才的铁手上都藏匿了毒粉,但这个毒粉恰恰是可以解这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