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期凝视着燕陌琛幽沉的眼眸,迟疑了下,终是又坚定的出声道:“阿琛,我想去接子归。”
燕陌琛并未立刻说话,只眸色沉沉的回望着她坚定的目光,好一会儿,才掀唇而语:“你确定你要去?”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
她不想子归出事,她也不愿意子归出事,她希望是子归能够平安的回来,然后在一切结束后,寻个良人出嫁,过上安稳的日子,而不是一直打打杀杀。
“我若说不让你去,你打算如何做?”他又问道,低沉的嗓音道出的话语平波无澜,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他若不让她去,她……她还是会想着法子去。
但或许会多绕路,她尚且还无法确定子归她现在在何处了。
可无论怎样,她都还是要找到子归,趁早寻到子归,确定她到底可是平安无事,可是落入了麻烦里,可是……
“你还是想要去?”燕陌琛看着她闪烁的神色,不等她开口说话,就又开了口,似反问,却又是肯定,“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我要去找子归。”
额?
边子期愣了下,甚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那听似平静的话语里,怎么有种不悦的情绪。
他……大抵是不想她去的。
可是——
子归是她的妹妹,她怎忍心让之因为她遭遇危险?
曾经,那么多年前,也曾因为她,害得子归差点命丧黄泉,若非遇着他,或许这世间早已没了她的踪影。
她……
她不晓得子归可还会有这样一个好运,所以能够预见的危险,她真的不愿意子归去碰触。
也许子归去,是情非得已,是受了他的命令,是疼爱她这个姐姐。
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偏偏——
边子期觉得自己越来越无能了,或许是身边有个能人,让她开始畏缩,开始学会依赖,才会变得这样?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轻抿了下嘴唇,似试探般的开口道:“那我……中午便启程,可好?”
“好。”燕陌琛竟是答应了,可眸子里透出的神色明明是不乐意,他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她在听了他这样的回答后,急急转身进了内室去收拾包袱了。
他望着晃动的帘子,剑眉紧紧蹙起,深邃如潭水的眸子里缭绕起凝重的色彩,这女人……如今还真是越发的冲动了。
莫非真是应了老话“一孕傻三年”?
他听着屋里头窸窸窣窣的声响,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迈开步子,也走了进去。
两三件衣裳,几把兵器,还有三五瓶药粉,为她整齐的撞在小小的包袱里。
“阿琛。”边子期闻得身后门帘晃动的声音,偏首向他看去,澄清似水的眼眸里闪烁着郑重的光芒,“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素儿,不要让他再落入危险了,就算只是为了试探,为了引蛇出洞,也不要让他碰上丝毫危险,好吗?”
燕陌琛见她挎起包袱,眉头拧的更深,他抬手无力的揉了揉眉心,又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那含着柔情的眼眸布满浓浓的无奈:“如此牵挂,那不如亲自照顾他。”
“我也想,可是子归她……”边子期抿了抿唇,清泠泠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歉疚,“子归是我的妹妹,当年该算是因为我的失责,才使得她遇到危险,如今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了。”
“当初的确该算是因为你的原因。”燕陌琛没有反驳她的话,但低低的声音里却充满了凌厉的气息,“阿期,你对月色是爱,还是歉疚?倘若只是歉疚,那么月色她丝毫不需要你的歉疚,她不是一个小孩,她现在的年纪可以说都比你如今的年纪大,她有自己的判断。倘若是爱,那么你现在这般的爱,只会让行途中的她多一丝责任,多一丝牵挂,甚至还会分神。”
凌厉的话语飘入她的耳畔,令得她浑身僵住。
那一双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泛起丝丝波澜,流淌着难以置信。
歉疚?
她对子归是有歉疚,可对之也是有爱的。
更何况……
她身为子归的阿姐,又如何会让之分神,如何……
“阿琛,我有足够的能力护住自己,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如此,又怎会让她分神?”她嚅动着嘴唇,轻柔的道了一句,轻轻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坚定。
燕陌琛轻颔首,但语气始终不曾软下来,依旧是令人望而生畏:“话虽如此,可你换个角色想想,倘若你现在知晓自己可能周遭存在着危险,你可希望你在乎的人不顾一切的去救你?”
当然是希望。
可仅仅也只是希望。
因为那个在乎的人若来了,也就是要与她一并落入危险里,那么……彼此都该成了牵挂,甚至一旦看到对方有危险,哪怕明知对方有能力,可还是会不由得分神。
如此一想,边子期便怔怔的站住了,挎在肩膀上的包袱也不由得落了下来,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我……”
她轻轻嚅动了下嘴唇,眼里透出一丝丝复杂的神色:“可我很想知晓她可还好,可否真的……遇着事儿了,可否能够回来。我怕她伤心,因为在她危险的时候,我这个做姐姐始终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我……”
“阿期。”燕陌琛截断了她的话,“其实你怕的并非是她伤心,你不过是在自我救赎,因为当年的事,你觉得对她有所歉疚,所以想要弥补。可是你可想过月色她当真需要你这样去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