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期看着布条上的字,柳眉紧拧,澄清似水的眸子里透着一丝丝狐疑。#
阴锦溪的画像是棺材铺的老头在死前交给她的,她清楚的可以断定当时在棺材铺里除却他们几人,并无别的人,而走出铺子……她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可疑的人。
这……
是她大意了!
当下的情况,几乎是容不得她有半点的松懈,可偏偏她总是顾此失彼,结果……
她捏了捏布条,眸色渐渐沉了下来,好久后,方才松开,平静似水的出声道:“将它烧了。”
“是。”桑梓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布条后,就点燃蜡烛,将之化为灰烬,但还是有些担忧的开口道,“夫人,你要去吗?”
去,怎么不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还是要去看看到底是谁一直在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当然,她也知晓,这次去,定是要小心为上,绝对不能出了茬,不然很可能坏了事儿。
“到时候好生准备下,你们与我同去。”边子期幽幽言道,“尽量多带上些许人,那头没准儿是个陷阱。”
“嗯。”桑梓乖巧的应了声,可还不忘回道,“夫人,既然明白可能是陷阱,为什么还要去,还不如就留在这儿……等着王爷回来,再做决定的。”
她倒是想等着燕陌琛回来做决定,可她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直觉着燕陌琛暂且是不回归来了……这一个个都隐瞒的她好苦,那么她只能自己去寻一些真相了。
她不喜,她不喜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糟糕了,就如若站在厚重的迷雾里,无论她怎么拨眼前的雾气,都看不到清晰的路,那样……她是会迷路的,会在一次次的梦魇里迷了路,丢了心神。
“等不了了,除非他在这三天内回来。”她抿抿唇,低低言道,“但这不可能。”
桑梓见此,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听候她的吩咐:“梓儿明白了,呆会就让千行去处理这事儿,那夫人这三天好生休息。”
边子期轻颔首,眸色复杂的看着桑梓走出屋子,关上门。
她在**上躺了躺,而后起身将那利箭拿在手中,箭是普通的箭,可没入房梁的深度却有些深,可见射出这箭的人内力是极为浑厚。
而这府邸里,到处隐藏着燕陌琛的人,可却不曾有丁点动静发出,可想而知,来人是多么的神不知鬼不觉……
与这样的人相见,她当真是要小心谨慎了。
只是——
不知道会是谁?
会是谁知晓所谓的真相?
眼眸里再次跃上浓浓的疑惑,脑海中则是掠过一个又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那个带着面具与燕陌琛极为相似的人身上,莫非是他?
若是他……此番是何用意?
告诉她所谓的真相,是有何用。
再者他与阴幽月又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疑惑如麻般的捆缚着大脑,让她怎么都理不清楚,最后也懒得疏离,待得相见时,便该是了然的时候了。
如是想着,她便是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利箭折断了,也就在这刹那,她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药香味,很浅很浅,从断裂的利箭里飘散出来!
真的是他!
同时,她又回想起白术先前传来的话,说是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要相信那个人的言语,与其信他,还不如信拓拔清渊……
这……
可拓拔清渊会告诉她吗?
她深深地拧起眉头,盯着手中的利箭良久后,决定再去见一见拓拔清渊。
……
一直如若闲散人的拓拔清渊忽然觉得今儿个眼皮跳动的分外厉害,他挪动了下桌子上摊着的棋盘,对着融墨言道:“不知是最近倦了,还是有事儿要发生,这眼皮跳动的很不舒服。”
“我没看出来你有多倦。”融墨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明明很平静,可在那满是疤痕的脸颊映衬下,就显得有些许诡谲。
“那看来是有事儿要发生了。”拓拔清渊轻描淡写的回应道,可那素来云淡风轻的面颊上却是透着一丝丝凝重的气息,一双眼也是深邃的凝视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有人在推进棋局,或者该说在打乱棋局。”
“谁?”融墨闻言,眉头轻皱了下,“那阿期她可会……”
话未说完,他便顿住了。
拓拔清渊抬眸看向他,好似从来不在乎不关心的眼眸里流溢起丝丝复杂的光芒,好一会儿后,方才挪开视线,幽幽地道了一声:“大概不会有事,他在离开皇宫前,该是和燕擎天有过交易,燕擎天并非是无用的人,保护她们该是绰绰有余。”
“那我们……”融墨暗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不准备出手,这不太像是他的风格,于是又出声确认道,“我们当真不必帮忙,坐看风云?”
坐看风云吗?
拓拔清渊无声的重复了下这句话,他倒是想,可如何可能。
可若出手,她会信他吗?
大抵是不信,那样没准反而会将她往“深渊”里推,好不容易让她走出那一劫,何必再重复?
更何况……他真正要对付的是那个几十年来一直呆在扶桑国太后身边的男子,那个人……才是最深不可测的,至今都让人猜不透他在这棋局上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恶,善,中庸,还是……
拓拔清渊轻轻落下一颗棋子,一子落,围困了大片黑子,可局势却依旧不曾明朗。
“花弄影可是回去了?”
融墨轻颔首:“为你那般戏弄了,他怎还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