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子,一样的深邃,一样的深不可测,却透着浓浓的无奈,直直的盯着燕陌琛。(..)
许久,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那声音宛若一计魔咒一样,扎根在了边子期的耳里,令得她的心再一次裹上了不安,她偏头看了看燕陌琛,又看向了他。
而他恰又回眸,与她的视线相撞。
在这刹那,她仿若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一抹身着水蓝色长衫的身影,正目光缱绻的凝视着远方,而远方是一女子,一颦一笑,在雪白的梨花树下起舞,她的身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一抹依然熟悉的身影……
拓拔清渊,燕陌琛……还有那副棺材铺老头送给她的画像上的人物。
便该是阴锦溪了。
这……
她使劲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她看到的只是一双深邃哀伤的眼睛。
“锦溪……”他还是这样唤她,明明她的名字是边子期。
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哀求……
“你不是想让你的夫君一直陪着你,不想他死,所以不要在一起了,不,是不要爱他了……不然他会死在你的手中。”
不,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舍得杀燕陌琛,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她不信,真的不愿意相信,可一看到都在身边的两张一样苍白的容颜,那颗心就始终带着不安,想要去求证,却不敢求证。
她怕一旦求证了,她的阿琛也和素儿一样,要离她远去了。
她迟疑地往后退了一步,可目光却不曾从他们的身上挪开。
燕陌琛见状,知晓她的心思有所动摇,反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不固执就好,那么她更会愿意让他自己动手了,他对着她笑了笑,那笑如若最初相见时一样,煞是蛊惑人心。
他抬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声色低沉却平静似水的出声道:“子期,素儿的仇便是由为夫报了,你便是在一旁看着就好。”
“……”
边子期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杀,还是不杀,是惶恐面对,还是愿意求证?她心里都没有个准确的答案。
或许……
她可以自私一点。
这人不是说,她所爱的人都会死在她的手上吗?
他不是说,她是阴锦溪吗?
那么她就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死在她的手中!
一番纠结犹豫后,她终是点了点头。
燕陌琛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而含着深情的眼眸里却是流淌着一丝丝留恋。
万一……
万一他杀了他,而他也当着她的面倒下了,她会不会哭,会不会很难受,会不会……
他微垂眸子,却又是在深深地凝望着她,似乎要将她的所有都印在脑海里,那样大抵就算是死去,也该是会记住她的一切,不会忘记她的模样……
如此,或许来生还能够再遇见。
若是遇见,纵使有诅咒,他还是愿意走到她的身边,而不是只敢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她,他愿意承担与她在一起的所有后果!
“锦溪……你会后悔的。”
不,她不会后悔,因为她不是阴锦溪!
“阿琛,杀了他,若不是他在其中挑拨是非,弄出眼下那么多的事情,如今又如何会发生这些!”边子期狠了狠心,开口言道。
这个人不过是长了一张燕陌琛的脸而已,只不过会用那么一样的声音蛊惑人心而已,而她那么英明的人怎么可以被他所蛊惑呢。
“嗯。”燕陌琛轻颔首,宽厚的手掌间已带起了凌厉的杀气。
“不要!”一道凄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伴随之的是厚重的殿门再一次为人重重的撞开。
只见一身素白衣裳的阴幽月一脸苍白之色,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直奔燕陌琛的身边,“琛儿,不可杀他,不可……”
阴幽月急急言道,那温婉的声音里充满着不安。
燕陌琛见此,剑眉不由得蹙起,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的母妃还会愿意踏进这座宫殿来,他顿了顿,抬起的手放落了一分,稍许收敛起杀意来。
“琛儿,你不能杀他,真的不能,你会……”阴幽月似乎顾不得太多。
可不等她将话说完,却是为燕陌琛平静似水的打破了:“母妃,儿臣知晓他曾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愿意让儿臣杀他,儿臣能够理解,可是儿臣的孩子却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阴幽月闻言,那单薄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下,目光里带起复杂的神色,幽幽地朝素儿那边看去,但在见到其身上还挂着拓拔清渊的玉佩时,急急言道:“他没有死,他不会死,只要把他送去拓拔清渊那儿,他就能够活过来。琛儿,不可杀阿离!”
转而,她又偏首看向边子期:“子期,素儿没有死,他还活着,你带着去找拓拔清渊,他定是能够活过来……”
边子期听闻,将信将疑。
带着素儿去找拓拔清渊,素儿就能够活过来?
她看了看阴幽月,又看了看燕陌琛,澄清似水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疑惑。
燕陌琛眸子深处似乎也带着疑惑,可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或许素儿真的还能够活过来,子期,你带着素儿去找清渊,不要拖延时间了,万一久了,没准真是会无力回天。”
将她支开也好,那样她或许就不会看到他死的样子,当然如若不死,那么他定是会去找她。
“真的?”边子期拧着眉头,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