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眉眼微动,一丝晦涩的笑意在嘴角轻轻掠起,但稍纵即逝,好一会儿才轻点头,美丽的嘴唇上噙着淡淡的笑意:“知道。”
“知道就好。”燕陌琛低沉的应了声,抬眸幽幽地扫视了眼关着的屋门,又看了眼那搁在琴台上却断了弦的琴弦,幽邃的眼眸又是深沉了一分,“心绪不宁?”
素心注意到他的目光,微摇首但又点点头,似轻描淡写的回道:“只是多想了些许事,不过……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事了?”
“为不该想的事情劳心费神?”他答非所问,声音更沉更冷了一分,“我不养多此一举的废物。”
素心眸色轻闪,红唇轻动,似欲辩解,但终还是放弃,依旧含笑悠悠道:“明白。”
燕陌琛不语,眸光幽幽地凝视了她片刻,半晌不急不慢道:“你擅机关,去将机关城坤处的机关废了。”
素心一听,平静似水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讶,嘴角的笑容也在这刹那僵硬:“你去闯坤了?你疯了,难道不知道没有过乾,去坤无异于寻死,你……”
“我需要里边的东西。”燕陌琛声色冷凝地截断她的话,浑身散发出不容拒绝的气息。
素心眸色闪烁了下,似有一丝苦涩划过,唇微微一动:“是,我定是竭力破除坤处机关取出里边的东西。”
机关城如八卦,乾坤艮兑坎离巽震,每一处皆有宝物藏匿,而这些宝物是人人肖想的,却并不是人人能够得到。
而千机阁则是研究各种机关的暗下组织,为燕陌琛一手创建,素心则是凭借着自己一双巧手爬上了阁主的位置,只是她……这双手不晓得能不能得来她想要的……
燕陌琛见她应下,便起身欲走。
“陌琛,我……”素心轻抿唇,一双美眸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万一不能取出……”
“我不养废物。”他偏首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精美的面容上蓄着一丝淡淡的不安,美眸正幽幽地看着他,他眉头轻蹙,补充了句,“既能够爬上阁主的位置,也该是有足够的实力,有毒的机关我已废去,你就将剩下的破解便是。”
素心微愣,红唇微动:“是,陌琛,谢谢你。”
“嗯。”燕陌琛淡漠地应了声,在离开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看好你的人,若胡来,格杀勿论。”
素心点点头,她知晓他说的是哪件事情:“此事倒的确是我的失职,只是皇子妃她也是有算计我阁里的姑娘,你该是公正相待,还是说……”
她顿了顿,轻抿唇,“你对皇子妃别有心思?可是,你该知道她可是你的侄媳。”
“素心,你放肆了。”那似精雕细琢的冷峻容颜上满是冷沉,“是不是这些年太过放纵你,让你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下人了?”
素心一怔,清眸间划过甚是复杂的神色,有哀伤,有无奈……
她……是多嘴了,明明与她没多大关系,她为何还去计较?
因为他,还是因为子期?
她微敛眸子,低声又恭敬的回道:“是,这些年是属下逾矩了,还请王爷饶恕。”
“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有些人非你所能动,你是我一手带出来,几斤几两本王清楚的很。”燕陌琛低沉的嗓音里泛着阴森冷凝的气息,话中意思无疑是警告,“你先前隐瞒的,我姑且不追究,但你最好掂量下自己。”
素心静默的看着他,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伤痛,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平静似水,淡淡的嗓音犹如山间清溪,悠悠流淌,似云淡风轻,似不以为意。
她嘴角微勾,莞尔一笑:“是,是属下逾矩了,初见她时,以为是故人,便是有试探几次,往后断然是不会了。只是旁的,陌琛,我已说过月大人可是一直盯着我,我又何来敢隐瞒,有什么她也该如实与你汇报了,还是说月大人知而不报了?”
话音落下,燕陌琛浑身释放出冰寒的气息,那眼眸里更似泛起惊涛骇浪,甚是汹涌:“月色不该是你随意妄想的,她没你这等复杂的心思,不然坐在这阁主位置上的就是她。”
素心眸间顿时染起一丝震惊,带着难以置信,那红艳的唇轻轻动了动:“我只是……是我多想了。我不过一阁主,这些年是恃宠而骄了。”
燕陌琛不语,眸子里掠过复杂的神色,深深的看了她几眼,暗下却是思量起她口中所言故人是何意思。
但他并未询问,而是一脸阴沉的离开了。
素心见他离去后,美眸里再次流溢出淡淡的伤怀之色,不再有所掩饰,美丽的手指轻划过断了弦的琴,低幽幽地叹息了声后,就回身进了内阁,再出来时已换了个模样,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绮丽阁,没入夜色中直朝着机关城而去……
而另一边,边子期幽幽醒来时,屋内还是空无一人,桌上的野果也不曾动过,他没有回来,他该是离开了。
没想到不告而别的是他,大概真以为她昨日是借口出去找果子离开了,所以……
她轻叹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罢了,没理由让一个外人相信她的,况且最初她也的确是有生借此离开的念头,只最后放弃了而已。
她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取了三两个野果也便离开了……
边子期悄无声息的溜进青禾苑,正想进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时,却是让月色给拦住了去路。
“皇子妃,这些天你很能玩。”平波无澜的声音里似泛着一丝凌冽,但闪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