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圈发红,当我与她交谈时,她嘴唇颤抖个不停。800这些都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就觉得这中间有可疑之处。福尔摩斯先生,当你离正确线索越来越近时,你懂得那种感觉的——一种非常激动的感觉。我问她:‘你听说你最近一位房客,来自克利夫兰的埃诺克·j·德雷伯先生离奇被害的事了吗?’“这位母亲点了点头。她似乎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的女儿突然哭了起来。我越发觉得他们知道一些这宗案子的情况。
“‘德雷伯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你们的住宅去火车站的?’我还问道。“‘8点的时候,’她说道,不停地咽口水,压抑住激动不安的情绪,森先生说:有两班去利物浦的火车,一班是9点15分,另一班是11点。他们要赶头一班火车。’”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吗?’
“我一问到这个问题,那个女人刷地一下变得面无人色。好大一会工夫,她才回答说:‘嗯,是最后一次。’”可是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极不自然。“沉默片刻之后,那姑娘开口了。她的态度很镇静,口齿也很清楚。“她说:‘说谎没什么好处,妈妈,我们还是跟这位先生说实话吧。后来我们的确又见到过德雷伯先生。’”“‘愿上帝宽恕你吧!’查彭蒂尔太太双手一伸,喊了一声,就向后倚在椅背上了,‘你这样会害了你哥哥的!’“‘阿瑟一定也愿意我们说实话。’”这位姑娘口吻坚决地回答说。“我就对她们说:‘你们现在最好把全部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话说一半,还不如不说。更何况,你还不知我们掌握了多少情况呢。’”“‘都怪你,爱丽丝!’她妈妈喊道,然后转身对我说,‘我把事情经过通通告诉你!先生。请不要以为我这么担心儿子,我是因为怕他跟这桩案子有什么牵连。他完全是清白的。然而,我的顾虑是你们或是别人会对他产生怀疑,可这绝对不可能。他有高尚的品德,体面的职业和清白的过去,他决不会那样做。’”“‘你最好把事实详细地说出来,’我回答说,‘请相信我,要是你的儿子是清白的话,那绝对不会冤枉他的。’”“‘爱丽丝,你最好先回避一下,让我俩单独谈吧。’”
她说,于是她女儿出去了。‘好,先生,我本来不打算把这些告诉你的,可是既然我可怜的女儿已经说了,我也就没有选择了。既然我决定要告诉你,就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我说。
“‘德雷伯先生在我家住了有三个星期左右。他森先生一直在欧洲大陆旅游。我注意到他们的行李箱上都贴着哥本哈根的标签,由此可见,他们刚从哥本哈根来。斯坦杰森先生是个脾气温和,少言寡语的人。但德雷伯却完全不同,他简直就是一个流氓,行为粗鲁、低俗。他们刚搬来的那天晚上,德雷伯就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中午12点都还没清醒过来。他对女仆们更是让人恶心,秽言秽语,肮脏下流。最糟糕的是,他竟对我女儿爱丽丝也这样,而且不止一次地对她说秽亵不堪的话。好在爱丽丝太单纯,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有一回,他竞紧紧地搂着我的女儿,抱着不放。他那种qín_shòu不如的人,连他的秘书都骂他下流无耻,简直像个畜生。’”“‘但是,你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呢?’我问,‘我想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让他们走人啊。’”
“经我这么一问,却把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要是他来的第一天我就拒绝了该有多好!’她说,‘但是房租相当诱人。他们每人每天付我一镑——一个星期就十四镑。况且,现在正是淡季,我又是个寡妇,儿子在海军服役开销又很大。我实在是不愿意丢弃这笔租金,所以就尽量忍耐着。可最后这一次他做得太过分了,因此我立刻要他卷铺盖走人。这也是他搬走的原因。’”“‘那后来呢?’
“‘我看他乘马车离开,心情才轻松起来。我儿子当时正休假在家,但这一切我没有告诉他,因为他的脾气火暴,而且他非常疼爱自己的妹妹。在他们走后,我关上了大门,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天啊,还不到一小时,又传来门铃声,我听见德雷伯又回来了。他非常兴奋,显然又是喝多了。他一头闯了进来,我女儿正坐在房间里,语无伦次地说什么他们没赶上火车。接着,他竟敢当着我的面对爱丽丝说,要求和他一起远走高飞。‘你已经成年了,’他说,‘法律不能阻止你。我有的是钱。别管你家这个老太太了,现在马上跟我走。你将像公主一样生活。’”可怜的爱丽丝害怕极了,拼命地躲着他,可他捉住她的手腕,使劲地把她往门口拖。我吓得大叫起来,正在这时我儿子阿瑟走进屋来。当时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见叫骂声和混乱的扭打声,吓得不敢抬头看。当我再抬起头时,只见阿瑟站在门口大笑,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我想,我想这个混球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他说道,‘让我跟在他后面,看他究竟还要干些什么。’”说完这些话,他拿起帽子跑到大街上。第二天上午,我们就听到德雷伯先生被害的消息。’”“这就是查彭蒂尔太太亲口说的。她说话时,喘喘停停的。有时她说话的声音非常低,我简直听不清楚。可是,我把她说的话全都记下来了,绝不会有什么差错。”“这的确挺有趣的。后来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