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问题就在这里。在你之前,谁住这个房子?”
“一名叫弗格森的退休船长。”
“关于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
“从未听过。”“我怀疑他在这里埋藏了什么东西。当然,现在人们都是把贵重物品放在邮局的保险柜里。然而总是会有一些怪人,否则这世界就太沉默了。起先,我想是埋藏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如果是这样,他们要您的家具干什么用呢?您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拥有拉斐尔的画或莎士比亚的手稿吧?”
“不,我想我不会有比克朗?德比的一套茶具更值钱的东西了。”
“这不符合所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既然肯出钱,他们为什么不明白地说出他们要什么?如果他们是看中了您的茶具,他们可以开个大价钱,不需要把所有的箱子、柜子全买下。不,在我看来,是一些您不知道您有,如果您知道了绝对不肯放手的东西。”
“我也是这样看的。”我说。
“华生医生也表示同意,看来肯定没错了。”
“啊,福尔摩斯先生,那会是什么呢?”
“让我们来试试更全面的逻辑分析,能否更精确一点。你在这房子里住有一年多了吧。”
“快两年了。”
“很好。在这么长时间里,都没有人向你要过任何东西。现在,在三四天的时间内,却突然有人迫不及待地想从你这儿拿走些东西,从这一点能推测出什么呢?”“这只能说明,”我说,“无论那个东西是什么,它都是刚刚进入这所房子。”“肯定是,”福尔摩斯说,“那么,梅伯利太太,最近新进了什么东西吗?”“没有,我最近这段时间没买任何新东西。”
“是吗?那就太奇怪了!好吧,我看我们最好观察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以便取得更明确的作为论据的事实。您的律师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吗?”
“苏特罗先生特别精明能干。”
“刚才摔门的苏珊是唯一的女仆吗?您还有别的女仆吗?”
“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仆。”
“您最好请苏特罗先生在您这儿住上一两夜,你可能需要保护。”
“防备什么人呢?”
“谁说得清呢?这个案子确实不明朗。我搞不明白他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就得从另一头入手了,要设法找到主谋。那个房产经销商给您地址还有吗?”“他只给了名片。海恩斯?约翰逊,拍卖商兼估价商。”“我认为在电话簿上是找不到他的住址的。诚实的商人都不会隐瞒他们营业的地址的。好吧,如果有新情况,赶紧通知我。既然我接手了你的案子,就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我们经过走廊时,福尔摩斯那双不会遗漏任何东西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注意到堆在角落里的一堆箱笼,上面贴着一些标签。
“‘米兰’‘卢塞恩’,这是从意大利来的东西吧。”
“这些都是可怜的道格拉斯的东西。”
“还没有打开过吗?东西来了多久了?”
“没打开过,是上礼拜到的。”
“可是您说――啊,这很可能就是遗漏的环节。我们怎么知道这里面没有珍贵的东西?”
“不可能有的,福尔摩斯先生。可怜的道格拉斯只有那点工资及一点点的年薪,他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福尔摩斯陷入沉思。
“梅伯利太太,不要再拖延了,”他最后开口说道,“叫人把这些东西抬到楼上您的卧室去,尽快地察看一下,看看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我明天来听消息。”显然,有人在严密监视着三面山墙别墅,因为我们拐过路角高篱笆的时候,看见黑人拳击手史蒂夫?迪克西正站在树丛里。在这个僻静的地方突然遇到他,更显出他面目的狰狞。福尔摩斯用手去摸衣袋。
“福尔摩斯先生,您是摸手枪吗?”
“不,迪克西,摸香水瓶呢。”
“福尔摩斯先生,您太逗了。”
“迪克西,如果我跟踪你,你就不觉得逗了。今早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福尔摩斯先生,是这么回事,我已经仔细考虑过您说的话,珀金斯那档子事我不想再听了。只要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
“那就告诉我这桩案子里是谁在背后指使?”
“福尔摩斯先生,我敢发誓,以前我就跟您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头儿巴尼给我下命令,我只知道这些。”
“那好,迪克西,你给我听好了,这幢房子里的夫人,以及这屋檐底下的一切都是受我保护的。记住了吗?”
“好的,福尔摩斯先生,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