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结论是:那个美国人自己登的广告,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却猜不出来。”“那倒可以有不同的解释。不管怎么说,他首先是想把这位老古董弄到伯明翰去。这是毫无疑问的。我本来想告诉老头儿不要白跑这一趟了,但仔细一想还是让他去,腾出地方来好。明天,华生,明天便会水落石出了。”
福尔摩斯一大早就出去了。中午他回来时,我见他脸色相当阴沉。
“华生,这个案子比我想象得要严重得多了,”他说道,“我应该对你实说,虽然我明知道告诉你,以后你更是要去冒危险了。这么多年相处,我当然了解你的脾气了。但是必须告诉你,此次行动颇有危险。”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与你一起冒险了,福尔摩斯。我希望这次不是最后一次。请告诉我,这次的具体危险是什么?”
“我们正在调查一个十分棘手的案子。我查出了那位律师约翰?加里德布的真实身份。他就是声名狼藉的‘杀人王’伊万斯,一个凶悍诡诈的凶手。”“我还是不明白。”
“哦,这不是你的行业,你不需要去记住新兴门监狱的大事。我去了警局拜访了我的朋友莱斯特雷特。也许偶尔需要启发他们的想象力,但他们办事的能力及方法仍是全世界领先的。我想到也许从他们的记录中可以查到我们这位美国朋友的一些线索。果不出所料,我在流氓相册中看到他肥胖的脸对着我笑。下面写着‘詹姆士?温特,化名莫可夫特,也是杀人王伊万斯’,照片下面这么说明。”福尔摩斯由他口袋中抽出一个信封,“我从卷宗里抄下了一些要点:年龄四十四岁,芝加哥人,曾在美国杀过三个人,靠政治影响逃过牢狱之灾,1893年抵伦敦,1895年一月,在滑铁卢路的俱乐部因牌戏枪杀过一人,该名死者被证明先动手。死者是罗杰?普莱史高特,芝加哥有名的伪钞制造者。凶手伊万斯于1901年被释放,从那以后一直在警方监视之中,据知从此之后,没有犯过法。通常身上携有武器,是十分危险的人物。这就是我们要抓的鸟儿,华生――一只诡诈的鸟儿。”“可是他究竟在玩什么鬼把戏?”
“噢,事情已渐渐明朗。我去过房地产代理所。我们的委托人,正如他所说,在那里住了五年。前任房客是个叫华强的逃犯,此人的外表该代理所的人记得很清楚。他是突然失踪的,此后再也没有消息。
身材高大,肤色很黑,留有胡子。而据苏格兰场的记录,那个被伊万斯枪杀的普莱史高特就是个高大留有胡子而肤色极黑的人。我想,我们就假设那个美国罪犯普莱史高特以前就住在我们现在这位无辜的朋友的陈列室中。你看,这样至少我们有了一个环节。”“那下一步怎么办呢?”
“我们这就去摸清底细。”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递给我,“我带着那把我喜爱的旧枪。
要是咱们这位西部朋友的绰号名副其实,咱们就得随时准备对付他。
我给你一小时休息时间,然后咱们就去赖德街探险。”
我们抵达内森?加里德布的古怪住处时,时间刚好四点钟。看门人桑德尔太太正要回家,毫不迟疑就放我们进了门。门上装着碰锁,福尔摩斯答应走的时候锁门。大门关上了,她戴着帽子从窗外走过,我们知道楼下只有我们两人。福尔摩斯迅速查看屋子,见屋角一个柜子离开墙有点距离,我们就藏在后面,这时福尔摩斯小声告诉我了他的意图要点。
“他一直打算把我们老实巴交的朋友骗出屋子,这一点非常清楚。
但这位收藏家深居简出,所以颇费周折。编出加里德布姓氏的谎言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承认,他的头脑的确有点鬼聪明,房客的奇怪姓氏也确实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谎言。他编织的诡计是相当狡猾的。”
“可他想干什么呢?”
“咱们来这儿就是要查清这一点。根据我的判断,与咱们的委托人根本无关,而是跟他枪杀的那个人有关,那人以前可能是他的同伙。
总之,我认为这间屋子藏着罪恶的秘密。起初,我以为我们的委托人收藏着他可能并不知情的值钱物品。但罪犯普莱史高特住过这间屋子,这就不这么简单了。好吧,华生,咱们只有耐心等着观察了。”
我们躲在壁橱后并没有多长时间,就听到外面大门开了又关上,一阵刺耳的金属断裂声过后,那个美国人就进入了房间。他轻轻地将门关上,警惕地四下看了一圈以确定一切安全,然后丢下他的外衣,快步走到中间的桌子,就像一个人完全知道他要做什么,以及怎么做的样子。他把桌子推向一边,把下面的地毯撕起一块,整个卷到后面,然后从里面的口袋抽出一把撬门棒。他跪下去,用力地撬着地板。很快,我们就听到移动地板的声音,接着地板上出现一个方洞。杀人王伊万斯擦亮了一根火柴,点燃了一根蜡烛,接着就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显然,我们行动的时机到了。福尔摩斯碰了一下我的腰,于是我们一起蹲爬到地板的秘密洞口。尽管我们万分小心,但老地板必定是在我们脚下发出了响声,因为那个美国人立刻又从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