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我见他刚从桥头回来。他派人去叫医生和警察。”
“在你看来,他情绪激动吗?”
“吉布森先生性格十分坚强、沉默寡言。我想他会不露声色,但是,我非常非常了解他,能看得出他情绪特别激动。”
“那来谈谈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在你屋里找到的手枪,以前你见过那手枪吗?”“我对天发誓,从没见过。”
“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二天早晨,在警察搜查的时候。”
“在你的衣橱里?”
“是的,衣橱里,就在我衣橱下面的底板上。”
“你知不知道它放在那里有多长时间了吗?”
“前一天早晨以前那里还没有枪。”
“你怎么知道没有?”
“因为前一天早上我整理过衣橱。”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有人进过你屋里,把枪放在那里,要嫁祸于你。”“一定是这么回事。”
“那么在什么时间放的呢?”
“只能是在吃饭的时间,要不就是我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
“也就是你收到条子的时候?”
“是的,从那时到整个上午。”
“好,谢谢你,邓巴小姐。你看还有什么疑点吗?”
“我想不出来了。”
“在出事现场,正好在尸体躺下的地方的对面,石栏杆上有猛击后留下的痕迹,对于这你能作提出什么解释吗?”“我看仅仅是巧合。”
“邓巴小姐,这点非常奇怪,令人难以理解。为什么偏偏在出事的现场、偏偏在出事的时间出现了这个痕迹呢?”
“但那是怎么造成的痕迹昵?只有猛击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他苍白急切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而紧张,露出茫然的表情。我知道这是他的天赋展现的时候,显然他心中有什么重要的想法。我们都不敢出声打扰他,律师、犯人及我全都坐着看他专心一意地沉思。突然,他由椅中跳起,全身因急切而微颤,似乎急欲行动。
“华生,来,快跟我来!”他大叫道。
“怎么回事,福尔摩斯先生?”
“别担心,小姐。我会给你消息,卡明斯先生。正义之神在佑护我们,我会送你们一个使全英国都震惊的案子。明天你就等消息吧,邓巴小姐,与此同时,相信我的话,乌云已渐渐散开,我肯定真相即将出现。”
由温彻斯特到雷神桥的路程并不远,可是因为我们迫不及待的心情,路就变得很长了。福尔摩斯更是觉得距离无限遥远,他坐立不安,不是在车厢中踱步,就是用他修长的手指敲着身旁的坐垫。然而,当我们快要到目的地时,他突然坐到我的对面――我们坐的是头等包厢――将两手分别放到我的两个膝头,用他那种儿童般顽皮的眼光看着我,“华生,”他说,“我记得,你陪我外出时你总是带着武器。”我这样做是为他好,因为当他全神贯注想一个问题时,几乎不关心自己的安全,所以不止一次我的手枪都成了患难好友。我把这个告诉了他。
“是啊,我对这种事有点儿心不在焉。现在你带手枪了吗?”
从后裤袋里我掏出手枪,那是一个小巧、方便、非常有用的小武器。他打开保险,倒出子弹,仔细查看。
“很沉――十分沉重。”他说。
“没错,是实心的机件。”
他对着枪沉思了一会儿,“华生,你知道吗,”他说,“我相信你的这支手枪将会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发生非常密切的联系。”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你开什么玩笑啊。”
“没有,华生,我说的是真话。我们做一项实验。如果实验成功,一切都真相大白。而且实验要全靠这个小手枪的表现。装进一颗子弹。
现在,我们要把其余五颗放回原处,关上保险。就这样!这会增加重量,更好地再现场景。”我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他也没有帮我弄明白,他只是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我们在汉普郡下了车,然后雇了一辆破旧的马车,一刻钟后就来到了我们的密友――地方警官的家里。
“有线索了吗?福尔摩斯先生,什么线索啊?”
“这就全看华生医生的这支手枪的表现了。”他说,“警官先生,就是这支手枪。喂,你能给我一根十码长的绳子吗?”警官从村里商店买来一团结实的细绳。“我想,这足够用的了。”福尔摩斯说,“好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咱们就去做这个实验吧。”
快要落山的太阳,把连绵起伏的汉普郡旷野变成一副绝妙的秋日图景。警官有些不情愿地陪着我们走,不时用批评与怀疑的目光投向福尔摩斯,似乎感觉福尔摩斯精神有问题。当我们走近案发现场时,我看出福尔摩斯表面上很平淡,可实际上他非常激动,“华生,是的,我清楚你满腹疑虑,”他说,“以前你看见我失败过。对于这种事情,我有一种本能的直觉,但本能有时也会使我上当。刚才在温切斯特监狱,我脑子里闪现这个念头时,我就决定要做这个实验。思维活跃的头脑的最大弱点就是对一件事总能想出各种不同的可供你选择的解释,从而把我们引入歧途。不过――好吧,华生,我们还是试一试吧。”
福尔摩斯一边走,一边把绳子的一端紧紧地拴在枪柄上。我们现在已经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