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年轻人――我对他就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他可以随时来我家。
可是你看,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噢,华生医生,这真是个无比可怕的世界!’
“这就是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多小时的悲惨遭遇。看起来,他从没有怀疑过他们会私通。他们夫妻两人各自睡一间,只有一个女佣每天早上来,晚上六点走。在出事的那天傍晚,安柏利想带他太太出去好好享受一晚,他买了两张海市剧院二楼的门票。然而在临行前,她说头痛,推辞不肯去,他就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这点似乎没什么可怀疑,因为他取出本来买给他太太的没有用过的门票。”“这一点很值得注意――非常值得注意!”他说,似乎对此案有了点兴趣,“华生,继续讲,我发现你的叙述很吸引人。你看了那张票了吗?有没有记住座位号?”“我碰巧记住了。”我有些得意地回答,“31号,这恰好和我的学号相同,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太棒了!华生,那么他本人不是坐30号就是坐32号了?”
“是这样,”我回答,但有些迷惑不解,“而且是第b排。”
“太令人满意了!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又带我看了看他所谓的保险库,真是名副其实的保险库,像银行的金库一样,有铁门和铁窗,非常结实,他说这是为了防盗用的。
然而那个女人似乎是复制了一把钥匙,他们俩一共拿走了价值七千英镑的现金和债券。”
“债券!他们怎么出手呢?”
“他说,他已列出一个清单交给警察局,希望这些债券无法出售。
那天半夜他从剧院回到家里,发现保险库被盗,门窗都开着,人也跑了。没有留下信或字条,自此以后他没有听到任何音信,他立刻就去报了警。”
福尔摩斯默默地思忖了几分钟。
“你说他正在刷油漆,他在油漆什么呢?”
“他正在油漆走廊。我提到的那间保险库的门和木建部分都已经漆过了。”“房子长久失修,你不觉得他此时干这活儿有些奇怪吗?”
“‘为了缓解内心的痛苦,人总得找点事干,’他自己是这样解释的。
这事实在有点怪,可他本人显然就是个怪人。他当着我的面撕了他妻子的一张照片,是一怒之下撕的,嘴里还尖声叫道:‘我再也不想看见那张可恶可恨的面孔了。’”“还有其他情况吗,华生?”
“还有的,还有给我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我乘车到布莱克希思车站赶火车,当火车正要启动时,只见一个人冲进了我隔壁的车厢。你知道我眼尖,一下子认出了他的脸。就是在街上我问他路的那个人,高个儿、黑皮肤。在伦敦桥我又一次见到了他,后来他在人群中消失了。但我敢确信他是在跟踪我。”“有可能!有可能!”福尔摩斯说,“一个高个儿、黑皮肤,留有大胡子,你说,他是不是还戴了一副浅色的太阳镜。”
“福尔摩斯,你可是太神了。我没跟你说过但他的确戴了一副浅色的太阳镜。”“是不是还别着共济会的领带夹?”
“福尔摩斯!”
“这非常简单了,华生。咱们还是谈点实际的吧。我必须向你承认,我原以为这个案子太简单了,根本不屑一顾,而现在看来,这个案子并非那么简单,而是非常不同寻常。可话说回来,你在执行任务时,你忽视了重要的东西,而引起你注意的那些事也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我忽略了什么呢?”
“别难过,我亲爱的伙计。你知道我并非特指你一个人。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有些人说不定还不如你。但是,你明显错过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那些邻居对安伯利这个人和他的妻子有什么看法?
这肯定很重要。那位欧内斯特医生怎么样?有人会认为他是那种放荡的好色之徒吗?华生,凭着你天生的优势,每位女士都会成为你的帮手和同谋。邮政局的姑娘或蔬菜水果商的太太怎么看?我可以想象,你在卢安克和那个年轻女士柔声细语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就会在交流中得到一些实在话。可惜这一切你都没有做。”
“要做还能做。”
“这事已经有人做了。感谢苏格兰场的电话和帮助,我常常足不出户就能得到这些重要的情报。实际上,这些情报证实了这个人讲的一切。当地人说他不仅是个贪财、粗暴、吝啬的丈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