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个丑陋的人扶住了她,恐怕她就要跌倒了。我想去找警察,但让我吃惊的是,巴克利夫人对这个人十分客气。’”
“‘这三十年来,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亨利。’”巴克利夫人颤抖着说。
“那个人带着令人极其恐惧的语调说:‘我的确已经死了。’”他看起来脸色阴郁,当时流露出奇怪的眼神,到现在还出现在我的梦中。驼背人的胡子和头发早已花白,满脸的褶皱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干瘪的苹果。
“‘亲爱的,我想跟这个人说几句话,请你在前面等着我。你不用为我担心。
看得出,尽管巴克利夫人尽量表现出轻松的口吻,但她的脸色还是被吓得惨白,嘴唇也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稍稍走开一些,方便他们在一起交谈。几分钟后,她沿街走了过来,愤怒的眼睛仿佛在冒火,我看那个可怜的驼背人站在路灯旁,像发疯似的挥舞着两只握紧的拳头。一路上,巴克利夫人都默不作声,直到来到我家门口,她才拉住我的手,恳求我不要将路上遇到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
“她对我说:‘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只不过现在落魄了。’”我向她承诺,答应她什么也不会说出去,随后她就跟我吻别。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现在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实情对你说了。我没有告诉警察,只是因为我不知道我的朋友正处于危险中。我现在认为,将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只会对她有利。
“这就是莫瑞森小姐所知的情况,华生,你可以想象,对我来说她的话就像是黑夜中得到了一点光亮。以前无关的种种事实,现在都有了着落,于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在我的脑海中也有了个大概的轮廓。下一步我希望能将这个给巴克利夫人带来如此重大改变的人找到。如果他仍在奥尔德肖特,这应该不是难事,因为那儿的居民数并不多,况且一个有残缺的人一定会引人注意。于是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寻找他,就在今天傍晚,我找到了他。这个人名叫亨利·伍德,他当时就住在两名女士碰到他的那条街上的一间屋子里,他才住进去五天。我装扮成一名住客登记人员,和那女房东聊了很久。从谈话中得知,那驼背人是街头艺人和魔术师,每天天黑后他就在军营附近行走,看到街头有几个人后他就开始表演。他的箱子中有一只动物,女房东似乎十分恐惧这只动物,因为她从未见过像那样的动物。据她说驼背人经常用它来耍一些把戏。这就是那女房东告诉我的有关此人的情况。另外她还提到,像驼背人这样的残障者还能活着真是一件奇怪的事,特别是看到他整个人的样子。有时他说话的语调非常怪异,过去这两晚上女房东也一直听到他在房中哭泣和哀叹。在房租方面,他并未拖欠,只不过在付押金时他给了房东一个看起来很怪的银币。我见了那个银币,华生,那是个印度卢比。
“所以,我亲爱的朋友,你现在应该清楚地知道我所掌握的情况,以及我来找你的原因了。很明显,那两位女士与这个人分手后,他就一直远处在跟踪她们,通过窗户他看到了巴克利夫妇的争吵,于是闯了进去,他装在箱子里的动物也溜了出来。这些都是可以肯定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告诉我们当时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么,你打算去找他?”
“当然——但是我需要一个证人在场。”
“我就是去做证人的吗?”
“如果你愿意那真的太好了。如果他能说清事实,那最好。如果他拒绝,除了提请逮捕他,我们也别无选择。”
“可是,你能确定我们去时他还在吗?”
“你可以放心,我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我在贝克街雇佣了一个孩子去看守他,无论他走到哪儿,也打发不掉这个孩子的。华生,明天我们就会在赫德森街找到他。另外,如果我再不让你睡觉,我本人就成了罪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