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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孩子见兔子跑了,就抛下了手里的冰车冰锥,跟在屁股后面就紧追不舍,犹豫了一下的常发也加入其中了。
“小心别把手冻了!”柳杏梅关心地提醒了一句。
那只兔子倒也聪明,它不奔田地里跑,因为没遮掩,而是兜了个圈子直朝河面上跑去,它在冰冰上一滑,就滑出了两米多远。当几个锲而不舍的孩子也跑上了河面时,却因冰冰太滑站立不稳,结果依次地摔了腚瓜子,弄得是王八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这样一来,那只野兔就幸免于难了,它钻进了对岸的山林之中逃之夭夭。
看着在冰冰上直打出溜滑摔跟头的几个人,旺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高声喊道:“没摔出蛋黄子来吧?!”
吴荷对儿子说:“你这是幸灾乐祸!这话你是从哪儿学来的?以后不许说这不文明的话了,你老师在这里,不然让他批评你!”
旺旺看向陶振宗,就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扮了个鬼脸儿。
陶振宗当着吴荷的面,自然是不会借机批评旺旺的了。其实他也很同情这母子俩,对淘气的旺旺也是喜欢。
刚一进村子口,一个毛驴车从西边过来了,赶车的是程枫栋,车上坐着个小伙子,是辛东方,他手里拿着杆老式洋炮,一旁放着两只野兔。
“你们这是做啥去了?”程枫栋停下了车问。
吴荷说:“今天是旺旺他爹的三周年忌日,我们去坟地了,路上碰到翠花嫂子要上吊,我们想把她送回去,再找荣家的人评评理。”
程枫栋说:“运昌那孩子一眨眼的事,就已经不在有三年了。村里人都记着呢,可你家也不为他操办,也不烧纸节,所以我也没参加。”
吴荷就说:“人都没了,聚众祭奠也没啥大的意义了。我知道,他在村子里人缘还不错,有很多人还惦记着,我代他谢谢了!”
“谁好不当儿的想死,是为啥呀?”辛东方从车上跳了下来。
“她挨了荣凡辉那不是人的东西打了,觉得日子没法过了就想寻短见!”柳杏梅说,她对辛东方是认识的,曾当保镖去迎娶她时就有他。
辛东方就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早就看着荣凡辉不顺眼了,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德性,就下狠心正琢磨着找机会收拾他一顿呢,一次竟敢跟我挣抢打一只野猪,真该教训他一顿才对!他也就是吃糠咽菜的命儿,要是锦衣玉食的,长个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他说着很是注意地多看了柳杏梅两眼,不仅仅是为了她有着国色天香的美丽。前些时听说此女子非常泼辣地把王三两口子臭骂了一顿,这让他有了由衷敬佩的想法。
程枫栋的目光在刘翠花的脸上掠过,说道:
“人命关天,这可不是件小事,那你们先去,等我把车送回去也去看看”
他扬起鞭子赶了驴车走了。
辛东方上前把两只拴在一起的野兔从车上取下,挂在洋炮上扛在肩头。他问:“振坤哥,咋没见你上山打猎呢?”
他虽比陶振坤还小一岁呢,却都快当孩子他爹了。
陶振坤说:“没那工夫了!”
“你家我叔的病啥样了?”
“时好时坏的!”
“你吃就拿一只去?”
“不用,想吃我会去打的。我在山上看到了有老虎的印子,以后再上山可要多加小心点儿。”陶振坤跟他没啥交情,但看在给自己接媳妇又没要钱的份上,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村子里的人几乎是谁都知道,他除了跟苗运昌交情莫逆之外,以其孤僻的性格跟同龄人谁都合不来。要说他和辛东方两个人也是从小穿活裆裤子长大的,那可是在一起“放屁崩坑,撒尿活泥”玩的童年伙伴。
“真的吗?说不定哪天被我给遇上打到一只呢,肉和皮也能值俩儿钱的,总比别的动物贵就是了。”辛东方听了不是害怕,反倒竟是高兴了起来,真有点儿眉飞色舞了。
“我们在山上还看到梅花鹿了呢!”旺旺忍不住说。
“有这事吗?”辛东方问。
陶振坤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辛东方更加是喜上眉梢了。
陶振坤郑重地说:“别忘了伍家的祖训是不允许伍家的人打猎的,另外就是别人打猎也不许打老虎和梅花鹿的,你要是敢打就会触怒伍家人的。”
“你要是不提醒,这一高兴,我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险些犯了大忌!”辛东方不好意思地搔了下头。
“就你嘴快!”吴荷低声地责备了句儿子。
一进村子,就有几个人凑上前来询问出啥事了,因为从几个人的表情上就能猜测出一定是有啥不高兴的事发生了。别人不提也就罢了,其中却有朱乐,是不得不提的,他手里拎一嘟噜东西,以凡布兜着,看其形状,里面像是个盆子之物,不知盛的是啥东西,只见他是美滋滋屁颠屁颠地正随着陆续而来的人朝这边走来。
陶振坤一见他,那种厌恶感要比柳杏梅更甚。
他把柳杏梅拉到一边低声说:“你这是狗揽八泼屎,没事找事。又不是去打架,非弄得兴师动众不可,到了荣家,能劝则劝,劝不了就摞挑子走人。这杀人不过头点地,要以理服人,只要荣凡辉认错服软了,也就算了,要见好就收,别打铁烤糊卵子——不看火色,到时候非得弄个压压葫芦钻腚——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要是弄一腚糨子抖落不掉,那样可就——”
柳杏梅就瞪起了眼睛说:“少废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