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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振坤躲开了说:“大过年的,忌讳暴力。”
“你家咋有这吃素的习惯呢?”
“这是习俗,也是规矩,好多年了。吃素不吃荤,只是年午更这一顿,这是我家祖辈留下的规矩,总不能破例吧!”
“这是啥破规矩,一点儿都不好!依我看呀,你的祖辈也是个穷光蛋,一辈传一辈都是穷棒子。”
“为啥这么说?”
“因为穷吃不起肉,才变法的立了这遮羞的规矩。”
“你是有所不知,这是我祖上有吃斋念佛之人,才立下了规矩,以表虔诚。”
“我看是日子穷,过年连一顿饺子都吃不上,才会以吃素来个自圆其说!”柳杏梅说着,就下地穿鞋。
“你干啥去?”
“我要破例,改这习俗改这规矩!”
柳杏梅去了外屋,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块狼肉。
陶振坤愕然道:“要是让爹娘知道你动了荤腥,肯定要责怪的。”
“除非是你去告状。”
“我——”
柳杏梅把肉放到了碗里,就脱了鞋上炕。
“你这是对菩萨的大不敬,如要怪罪,你会受到惩罚的。”
“别拿这话吓唬我,我才不怕呢。”柳杏梅就在那肉上咬了一口。
陶振坤拿倔强的她干瞪眼没辙,见阻止不了,就说:“那冰凉的,也没腾热乎了,吃了会肚子疼,别跑肚拉稀的。”
“不怕,我不管冬天夏天的,常喝凉水。都说吃狗肉喝烧酒胜过神仙,这吃狼肉喝烧酒也一样胜过神仙的,你也想吃吧?”
“不!”陶振坤把头摇地像拨浪鼓。
“那你别看着流哈喇子就行。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啥事?”
“爹才到中年,大姑的年纪肯定也大不了,二姑就更不用说了,按照这个推算,爷爷奶奶的年纪能大哪儿去了,他们是怎么没的?我好像是当初听我爹叨咕一嘴来着,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打算嫁给你,所以当时也就没有着心用耳朵听。
“现在你该认为月老没错点了鸳鸯谱了吧?有没有乐不得的想法呀?”
柳杏梅则是轻叹了声,幽幽说道:“我想他当时不是睡着了就是喝醉了,现在木头都已做成船了,你我就在这同一条船上,蹦下去就得淹死,也只能是将就着了,苦命人倒啥时候都是命苦的!”
陶振坤呵呵笑道:“瞧你这小嗑儿唠的很幽默,让我伤心又贴心!”
“现实就是这样的,大概是我已过了爱做美梦的时期了!”
“你咋想起来问这个了?”
“这不是闲着没事唠嗑吗!我成了陶家的人,就应该了解一下陶家的事情,有啥不可的吗?”
陶振坤发了下呆,在若有所思之后说:“其实我连爷爷奶奶的面也没见到过,只是知道奶奶年轻时领着二姑在一棵大柳树下备雨时,被霹雷给劈死了,二姑也成了哑巴。爷爷是爹和娘结婚不长时间就外出打工了,可都有二十多年了,他也没回来,怕是死在外面了!这些事,爹很少提起,也许是因为会难过的吧!那棵大柳树至今仍在,就在河边上。”
“你家咋出这怪事呢?”
“谁知道了,想必是祖坟埋错了地方了吧!”
这两个人是无法知道,借口出去打工的陶愿景却藏匿深山之中成了野人,竟长达二十年之久,过着茹毛饮血日子,逃避现实中的生活,就是为了恕罪。在前不久他在彻底绝望下纵身跳下了地狱谷的,而当儿子的陶其盛却成了唯一的见证人。而陶其盛大呢,他将会继续隐瞞此事,成了永远守口如瓶不可言说的禁忌!这件事多年里来对陶其盛是个痛苦的煎熬,是一块不可治愈的心病,现在伴随着癌瘤在同时日夜折磨着他,让他身心交瘁,苟延残喘的活在过去悲剧的阴影里苦苦挣扎着。父子俩见上最后的一面,成了永恒的诀别。死者是解脱了,可是活着的人呢,还得品尝人类思想道德上的谴责与痛苦。关于陶愿景的死,或者会成为亘古不解之谜,因为唯一知悉真相的陶其盛可能是至死也不会说出来的。一切不幸的起因是来源于一个做公公的调戏了自己的儿媳妇,欲意霸占,而两个之间究竟是不是存在暧昧关系却也尚未可知。家丑不可外扬,不然将会被贻笑大方的!
这些年来,就拿陶振坤来讲,从爹娘的嘴里极少听到有关爷爷的事情,如同提起都是在触犯禁忌!
世俗间的人啊,不同于别的动物,是因为老祖宗遗留下了很多不可逾越的规矩,形成了道德规范,才会使得后来的人们在樊篱禁忌里徘徊着!
柳杏梅此时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陶振坤就用左胳膊肘儿支在桌子上,以手掌托着腮在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看。几盅酒下肚,她的脸红扑扑的,更是美丽的楚楚动人,给人以精神焕发的视觉享受。
在柳杏梅回过神来后,见他在如痴似醉地看着自己,就问:“不认识了,这么看?”
陶振坤咽下了一口就快要流出来的哈喇子说:“灯下看美人儿,有种朦胧的美。你说怪吧,咋我越看越像是看到了猴屁股了呢?”
柳杏梅就剜了他一眼说:“再好听的话到了你嘴里也会带着大粪味的,说着说着就倒槽了!”
“你说一会儿爹娘见了,会不会发现我们喝酒了?”
“那就别往近了凑乎,小心着点儿呗。”
“咱俩是要给爹娘拜年的。”
这时就听外间屋有了脚步声的动静,柳杏梅忙把酒壶和盅子藏在了桌子底下,就大声说:“娘,你们吃完了,等一啥我收拾吧!”
邱兰芝说:“你们吃吧,我把碗筷拿了。”
听娘没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