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在雪地上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晴空万里好似驱走了连日里挥之不去的烟云笼罩下那浓郁阴霾。打开了天空,才会让人看到了太阳那张似乎久违了的依然是神采奕奕的笑脸儿。
他延着那条众人踩踏的几乎是隐没雪中的蜿蜒小道儿低头往回走着,不远处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几个男孩女孩在雪地里玩耍,仿佛新年的喜悦给他们带来了无比的幸福快乐。他们穿着崭新鲜艳的衣服,在雪地里显得格外耀眼。
而此时的他呢?
却是丝毫也体会不到了孩子们的感受了,他的一颗心沉浸于丧父之痛里!所以,他无心去看那几个孩子都是谁。
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之中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会上演着有人哭有人笑的情景!
另外,仙家的那番耸人听闻的话仍在萦绕耳畔,令他心神难安。
在马家,他有些焦急地静候着哪路神仙的到来。
就见炕上盘膝而坐的蓝蒂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是舒展了下双臂在空中画了个圆形之后便放于胸前,同时传来了浑身骨头节的咯咯作响声,脸上浮现出的表情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她轻咳了一声,目光严肃而犀利,有些冰冷地扫视了下他和马占山,然后竟然是微微一笑,有如青春少女般的妩媚,开口竟然是幽幽唱道:
“我乃是南海观音菩萨驾前的伺花童子,请问找我有何事?”
“我——”
“想问什么你就说吧。”一旁的马占山对陶振坤说。
陶振坤在别人面前本来就不善言词,一时间竟不知是该说什么好了,倒后悔不如让柳杏梅来了。
“我——我——”
“你这一罗汉,有话请讲。”仙家仍是在以唱为说,声音委婉动听。
“我爹死在了大年夜里,麻烦仙姑帮忙算算,可有犯碍的地方?另外,啥时出殡为好?”
“请报上你父的生辰八字,我来为他算上一卦,以解你心中的疑虑?”
陶振坤如实说了父亲的生辰八字,又说:“他是自己死在了棺材里的,所以也不知道准确的时辰。”
仙姑没有再问什么,就掐指算了起来。
先前的话陶振坤倒也听得清楚明白,说他父亲这辈子命运坎坷,多灾多难,可接下来的话他却似懂非懂了,什么犯煞又犯呼了,总之他是能够听出来不是啥好事就是了。显得毕恭毕敬的马占山则是在一旁加以详细解说,才让他有所清楚明白。当听到犯里呼时,真够让他心惊肉跳的了。慌忙跪在地上请求化解之法,并且是连连磕头。
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不得平安地活着才为重要。倘若娘、他和柳杏梅的身上无论是谁再摊上不幸之事,那这个已经是残缺了的家更是完了。
在他几乎是涕泪横流的诚挚恳求之下,仙姑终于说出了有化解之法,只是需要符咒和黑狗血及白公鸡的血,另外对出殡一事也是宜早不宜迟。一切办理妥当,方可保平安。
听到这话他倒也放心了许多。
最后定下来,等所需之物办齐全了明天由蓝蒂办理这事。
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无法逃避。英年早逝、含恨而终、壮志未酬、白发送黑发,未能安享晚年之丧事皆是人间悲剧。更凄惨、更可怕是一人死亡之后,家中接连陆续出现死亡之人,雪上加霜,犹如人间炼狱,让人悲痛不已,要是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那么就称为犯呼了。犯呼也是虚空法界里最难化解的一种仙门杂症。让闻者惊悚,历者煎熬。这就是“犯呼”,如同死亡感染。它非常可怕,谁犯呼了,也就离死不远了。比如,一个人死了,他在临死前呼出的最后一口气,风水先生称之为‘殃’,西藏密宗称之为‘死气’。这口气一旦落在某人身上,就叫犯呼。谁家死了人,亲朋好友,风水先生都怕给呼上。故请大仙,用画符咒,黑狗血,白公鸡血等辟邪之物,进行化解。还有里呼外呼一说,里呼是指死者家人有牵连,外呼则是牵连到了乡邻。
犯呼中的呼气煞神,是三大煞神之一,专管人间死亡犯呼之事,与瘟疫煞神、鬼母大神合称三大煞神。亡人在临死前或是家人操办葬礼过程之中,处理不当,都极其容易冲撞到呼气煞神。只要冲撞到呼气煞神,那么就会出现犯呼的情况。
这只是种迷信说法,信与不信只在个人。当然了,古往今来,无论是大仙或者是法师,都会以此借故来蒙骗钱财的。要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一点上你不可不信,不可思议的事情着实很多很多。
就迷信而言,你信它反倒是没事也有事了,你不信它有时候却也是无事了。有些时候,所以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是科学都无法解释的领域。
当仙体退了蓝蒂的身后,她对一切浑然无知,还询问在一旁听着的两个人是什么情况。这一古怪之事虽让他觉得甚为好笑,可他却是笑不出来!
现在仍是极为惶恐压抑的他,走在快要到了黄昏的雪地上,忽听一阵喜鹊和乌鸦的喧叫声,一当抬头看时,就见不远处的杨柳树上聚集了数十只喜鹊和乌鸦,它们像是发现了什么。在这一连几日的雪天里,缺少食物的这些禽类,依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存在。当他目光移动后,忽然发现在同一条小道上的前方不远处竟然多出了个丁丁香香(形容身材小巧)的老太婆,或者是在他不在意时从别的巷子里走出来的。她佝偻着身体,手里拄着个弯弯溜溜的木头拐棍儿,步履蹒跚之下,艰难中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