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了跟前,个个小脸涨得通红,其中豁子嘴鹏鹏更是明显。而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惊恐万状打神情,嘴里说着:
“鬼——鬼子——来来了!”
“是——是鬼子!”
“怎么回事,会在这个时候来了?!”伍老太爷紧锁眉头喃喃自语。
伍龙愕然道:“这咋还把鬼子给招来了,看来这日子选的也不是大吉大利!大伙都精神着点儿,不要慌。提高警惕,要是敢来闹事,让他们休想囫囵个离开!”
朱乐惊慌失措地问:“用不用敲锣?”
“敲个屁敲,都到眼前了!”伍呈骂了他一句,真想踹他一脚。
这时后面的伍合和伍家也神色紧张的来到了众人面前,不等他们说话,就听见有马嘶鸣声传来,接着就可在苍口出现了并排而行的四匹高头大马,马上是四个日本军人服饰的人,而且肩膀上挎着长枪,后面跟着两辆黑色小轿车缓慢而行,另外后面也跟随着四个骑马挎枪的日本士兵。
“爷爷,怎么办?”伍龙来到爷爷跟前低声问道。
伍老太爷冷静道:“莫慌,见机行事,先看看他们此来欲意何为再说。”
花蕊一见真的是日本人来了,自然是在心里像是见到了娘家人一样高兴。那么,等待她的就应该是接下来如何行动,仇恨的火焰把她的一颗心在恣意焚烧,犬养三郎的大仇是否得报,就看她的了。只是,可惜罪魁祸首的陶振坤却不在村子里!在她不露声色、欣赏若狂、激动不已、咬牙切齿的同时,也不免是顾虑重重的犹豫起来。
此时的焦恒就站在她身边,神色紧张而眼含怒恨,跟马占山有同样的心情,对日本鬼子都是抱有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因为他的家人死在了日本战机的轰炸之下。眼睁睁的看着鬼子明目张胆而来,他和一旁在场的马占山却同样有懦弱的弊病,不敢有贸然复仇的举动,是侵略者就是中国人共同的仇人!
前面的四个穿着黄色军服的日本兵勒住战马的缰绳翻身跳下,拉着马规矩有秩序的排列在两旁,显得威武而恭敬,有军人的标准纪律和素质。虽说是不东张西望,但也看得出警惕性很强。两辆轿车刹车停下后,后面的四个日本兵也跳下了马。
打头的那辆轿车前门一开,是一个中年司机,他把后门拉开,恭敬的站在一旁。接着从里面下来了个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公子,天蓝色衣服穿在身上不肥一瘦,笔挺的细高个儿,扎有红色领带,此人正是一些人见过的龙含玉,妮娇的未婚夫,就是前来迎娶新娘的新郎官了,在伍元祖寿诞之日来过几次。他风度翩翩,举止优雅,皮肤白皙,的确是个称得上美男子的人物。就是连本村头号英俊小生的陶振宗见了,相比之下也是有几分自愧弗如,就那份潇洒fēng_liú气质没法可比!
而另一面车门一开,则是下来了一个烫了披肩发的姑娘。看上去就在十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也是个光彩夺目的美女。她一身鹅黄色猎装打扮,杨柳细腰的,头戴一顶漂亮的红色小帽,穿着黑皮靴,整个人真够英姿飒爽的了。典型的鹅蛋脸孔,肤如凝脂,齿白唇红,可在她的瞳孔里却流露出了逼人的冷漠光芒,使人几乎不敢直视。
这个冷艳女郎会是谁呢?包括伍家的人都是觉得陌生,从衣着上来看不像是日本女子,伍家的人只是知道龙家还有一个千金大小姐,听说是在英国流学。即便是有人在她小时侯见过,几年下来也会变得不再眼熟了。
第二辆车门一开,出来的司机是个年轻的,就见龙含玉快步上前拉开了后车门,显得十分热情。从里面下来了个中等个子,约三十几岁的斯文男子,一套灰色西装,头戴礼帽,一张团脸,并且戴着金丝边眼镜,嘴唇上留着两撇小黑胡子。从这几点上来看,他给人的第一直觉就是个日本人。他环视了下四外,此时锣鼓无声,人们刚才那喜悦已经被写在脸上的惊惧所取代,他的嘴角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微笑。
司机从后备箱里拎出两盒看似很贵重的礼品提在手里。
龙含玉和这个看上去就是个有身份的人一起来到了伍老太爷跟前,那个冷面女郎也走上前来。
龙含玉尊敬地说道:“爷爷,爹,二叔,三叔,四叔,大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日本朋友桥本木三,是日本设在县城里大通商行的总经理。这个是我的妹妹馨慧,她刚从英国流学回来。这次我爹派我们前来迎娶——”
“日本人,这里不欢迎!”伍老太爷直接了当不客气地说,显然对不请自到的日本人大为不满,另外抱有敌意。
龙含玉立时尴尬了起来。
桥本木三摘下礼帽,露出了油光闪亮的背头。他深鞠一躬,朝伍老太爷伸出手去,并且用流利的中文说:“鄙人桥本木三,多次听含玉君提起,老人家德高望重,隐居于这风景如画的山林中,自是仰慕不已。这里丰衣足食,没有奴役赋税,几代人隐居与此,狩猎种田为生,可谓是逍遥快活。如今放眼偌大的中国,能有此地安生已经是少之又少了。尤其是老人家四室同堂,承天伦之乐,真的是令人羡慕不已!时逢含玉君婚娶之日,借机前来拜会,一睹老先生仙风道骨的风采,实乃三生有幸。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请海涵!多关照!”
伍老太爷没跟他握手,却双手拄着拐杖表情冷竣道:“岂敢!老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