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安白了眼老婆说:“你吃火药了?”
“我还吃子弹了呢!刚才我去地里看了下,谷子地荒的跟猪鬃似的,你就你这两天都干啥来着?”
孟国安争辩道:“我不是把大的莠草都给薅了吗?”
步艳红则说:“这么说你还有理了,那小的草呢?都快成荒片了,像络腮胡子,别跟裤裆里似的有遮掩就不用管了,那是抓虱子养虮子。你去瞪眼看看,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你路过再去老陶家地里看看,人家男人不在家,柳杏梅照样是把地揍收的干干净净的。这地挨地的,你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这庄稼人有你这么当的吗?就知道拖腚儿的懒,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不就是比别人多认识几个半字吗?有啥可卖弄的,能当饭吃是咋的?别以为自己比别人精妙,冲这件事来说,傻子都不会骗自己的,你连傻子都不如!”
别人偷笑。
“我不是还没薅完呢吗!”
“就那一蛋头子地,夹泼尿的工夫都用不了,你却非得来个哈巴狗撵跳兔——合着夫磨!”
“你就知道说,在你看来,别人家的虱子都是双眼皮儿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用夹泼尿的工夫去试试?嘁!”
“孩子你也不管!”
“鹏鹏上学去了,他好好的我管他干啥?”
“刚才他和常发打架了,那个孩子头儿顶不是个东西,总是爱欺负咱们儿子,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管管?!”
“有耀凯在,是亲三分向,鹏鹏也不会吃亏的。”
“别看耀凯平时挺机灵的,在关键时刻也是耗子见了猫一样酥骨了,成了孬包蛋一个,不跟你似的遇到事躲到后面看哈哈笑就不错了,他敢惹常发吗?!?有时间我真得找孟万鹏说道说道去,虽不是一家子好歹还一个姓呢,怎么能欺负人呢,万一失手打坏了呢!”
说话不知深浅的老婆当着别人的面简直是在揭孟国安的老底儿,这让他更是羞愧了起来,就愠怒地说:“都是小孩子们的事,你跟着掺和个啥劲儿?别一个响屁非得弄出跟炸弹动静来,为芝麻粒儿大的小事让人讲讲咕咕的如何护犊子就好了!”
“小孩子就不是人了?就能随便打人了?还没王法了呢!你前房老婆可没给你留下一棵苗儿,鹏鹏可是你的亲骨肉,对自己的种儿都不关心,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我咋会嫁给你这种窝囊废!”
孟国安把眼睛瞪得要跟牛蛋子大小相比,他忍不住怒吼道:“你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有完没完?小孩子打架那振宗能不管吗?”
“还不是振宗给拉开的架。”
鹏鹏原来的小名叫“可心”的,可是生来竟然是个豁子嘴,孟国安觉得这名字会让别人嘲笑的,所以才又改了名字。本来挺好的一个孩子,却显得美中不足了,这是让做父母的很闹心的一件事!
朱乐小声嘀咕了句:“难怪别人说‘孩子都是是自己的好,庄稼都是别人的好’。原来也是个泼妇呀?这有文化人也没把自己的老婆调-教成淑女来!”
孟国安像是听到了这讥讽话,就羞臊的脸红脖子粗了,就对老婆强词夺理地说:“孩子们的事不用管,闹不出大事来。地里的草等长大些再薅还不行,何必脱了裤子放屁费二遍式呢?!就你天天跟个事儿屄似的,这么说吧,就是再揍收,这种酒盅子也长不出套缸来的!”
这两口子绊嘴吵子的事别人也不好插嘴,还没闹到动武把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