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往事,穆永清也皱紧了眉头,似不堪回首地叹息道:“说起来话长,都是苦命人,兵龄竟然长达二十年!”
“这么多年没退役,是都在军队里当官了吧?”苗运昌问。
“哪儿啊!我俩都没有那当官的命!二十出头就当了兵,一直都是无名小卒,因为没家没业的,在军队有饭吃,多少每月也拿饷钱,只是混吃混喝罢了!兵荒马乱的,也不限制退役年龄。再有当兵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也没攒下啥钱。也不怕你们笑话,把钱不是嫖就是赌了!我们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那种日子过得甭提了,简直就是——”
穆永清抢过莫宝的话插嘴说:“我俩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是跟着乞丐要饭一起长大的。长大后,我们俩想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就四处打工,给富有的人家扛活。想挣钱将来成个家,但这不是容易的事。在征兵时都迫不得已冒名顶替了主子的儿子孙子入了伍,端了军阀老帅张作霖的饭碗。大仗小仗没少打了,尤其是10年后就赶上了直奉两系两次大战,那是1922年,孙中山、段祺瑞和张作霖联盟以对抗直系曹锟、吴佩孚,4月,奉军入山海关,29日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结果奉军败。第二次直奉战争,发生于1924年9月15日,张作霖以十五万大军,兵分两路向山海关、赤峰、承德发起进攻,仗打的很是激烈。由吴佩孚任‘讨逆军总司令’,二十万人应战,这次奉系大获全胜。两次大战,我俩都在前线,出生入死,索性命大没死!”
军阀是近代史上拥有军队、割据一方、他们位高权重,以保有并扩张自己的权位,却忽视国家的法律秩序,自成派系的军人或军人集团。这是一个国家政权不稳定的因素所造成的,是自古以来改朝换代时延袭下来的样版。有北洋军阀、有直系军阀、有奉系军阀、有皖系军阀等。
正是这些自立为王的军阀们,无视一个主权国家的尊严和制度,不知维护和奉行其原则,自私自利,才使得内战连连,民不聊生!达不到统一,何来的安定。正是因为人心散了,所以才会有列强的觊觎和侵略!
莫宝说:“1931年9月18那天,日本鬼子炮轰了沈阳北大营。东北军部队多次接受张学良不准抵抗的训令,在日军突然袭击面前,除小部分自发英勇抵抗外,其余均是不战而退。9月19日上午8时,日军几乎未受到抵抗便将沈阳全城占领。东北军撤向锦州。此后,东北各地的中国军队继续执行张学良的不抵抗主义,使日军得以迅速占领辽宁、吉林、黑龙江3省。在日本关东军屡次挑衅下,比如说‘柳条湖事件’,可东北军一直是在忍气吞声。这样一来,东北的历史将被彻底改变了。并非是在敌众我寡的人数悬殊上败退,而是在奉行不抵抗命令。军人没有了斗志,这是一个国家的可悲,因此助长了日本将领本庄繁、南次郎的嚣张气焰!要是老帅张作霖还在世的话,会有这样的结果吗?人们都知道这个东北王背后是依靠日本人的,可不能否认他是个爱国的人。你说,这样的兵当的是不是窝囊?!”
“的确是够窝囊的了!”苗运昌有点儿心神不定的在听着,他与这两个人素昧平生,今日有缘邂逅竟能一见如故。抛开年龄上的差距以兄弟相称,可谓是一种尊重。他今天没回去,怕是让爹娘妻儿惦记了。打残了日本武士,杀了日伪军,这祸惹的可不小。少一个人知道和平村就少一份危险,他没直言相告也是在遵守着一村之长的伍元祖叮嘱,相信两位哥哥会理解的。
莫宝说:“不久之后,听说马占山将军抗日,一些兄弟就偷偷投奔了他,敬重他是个英雄。那时候马占山在齐齐哈尔就任黑龙江省政府代理主席兼军事总指挥,率领爱国官兵奋起抵抗日本侵略军,江桥抗战打响了抗日第一枪。身为军人,不怕流血牺牲,保家卫国就是一种使命和责任,是神圣与荣耀。刚到那里,还没等和小鬼子打一场地,谁知道——哎!”
他说到这里,喝下了一大口洒,一副颇感无奈的样子。
“怎么了?”苗运昌不免有些好奇。
穆永清说:“马占山投降了日本人!听说日本关东军以及同关东军合作的汉奸张海鹏试图进攻齐齐哈尔,马占山属于是孤军奋战,寡不敌众。由日本参谋板垣征四郎到马占山的根据地,劝说马占山就任将要成立的满洲国的黑龙江省省长,马占山被说服参加新政权的建立。日军占领哈尔滨后,马占山归顺了关东军。张景惠是黒龙江省长、臧式毅奉天省长、熙洽吉林省长,马占山成黒龙江省长。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了整个中国东北地区,沦为日本的殖民地。在1932年3月9日,在日本军队的撺掇下,拥护爱新觉罗·溥仪在新京(吉林长春)为皇帝,成立了满洲国,东北沧陷成了日本的殖民地。”
“后来马占山怎么样了?”苗运昌关切地问。
“这你都不知道?”莫宝纳闷地问。
苗运昌苦笑了下道:“我这个人对外界简直是孤陋寡闻,只是在道听途说中略知一二!”
是的,在和平村方圆百里内,去过最远的地方莫过于栖凤村和平泉县城了。
“继续组织人马抗日,为自己正名。”鞠振啸吸着烟说了句。
莫宝说:“鞠前辈不愧是闯荡江湖的,果然是见多识广。马占山在全国民众一致谴责谩骂声中,据说在一个月之后,从黑河秘密逃出,就通过无线电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