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沈琴棋苦笑了下说:“有啥好不好的,活着跟死了没啥两样!”
陶振坤一愣,忙问:“嫂子,这是哪里的话?”
沈琴棋避答反问:“怎么没见到你哥回来呢?”
陶振坤笑道:“你想我哥了?这次我回来的匆忙,没顾的上去看他,你放心,他在一家豆腐坊找到了工作,工钱也不错,不用惦记着,等下次我就把他带回来。”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把糖来递给沈琴棋说:“把这糖给两个孩子,另外——”
沈琴棋却迟疑了下没接。
陶振坤把糖塞到她口袋里,然后又掏了一把放进去,接着就是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沓看像是不少的钱来放到她手里说:“这钱你先拿着填补家用,先给楚歌和梅香扯布做身新衣服,然后买油盐酱醋什么的,改善一下生活,别太苦了孩子们。”
沈琴棋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陶振坤见状愕然道:“嫂子,你哭啥?”
“嫂子,你回去吧!”柳杏梅扯了下陶振坤的衣角,默默地牵着马走开了,黑虎也是默默地跟随着。
陶振坤诧异,也只好不再多问什么,尾随上前问:“怎么了?”
柳杏梅努力控制了下自己的悲伤情绪,没让泪水流下来,但她仍是哽咽地说:“梅香她——她——死了!”
“你——你说什么?”陶振坤大为震惊。
“再也见不到梅香了!”
“她——她是怎么死的?”
柳杏梅摇了摇头,她是会把秘密保守下去的!
陶振坤还是回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沈琴棋,心痛地问:“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这样呢!”
柳杏梅只好说:“我——我也不知道!”
这真是“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怪不得”。
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在回忆里就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帘。
往事,如梦啊!
“怎么会这样呢?!”陶振坤被一大股悲伤吞噬着,一切真的在改变着。他不禁有种不可名状的懊恼和气愤,可这种懊恼和气愤又无处可撒!满怀着美好的憧憬和盼望回到了家,却令他失望地发现了不如意的事情!
在他的本性中和柳杏梅一样,都是愿意看到人世间最美好的一面。
柳杏梅沉默。
“她是怎么死的?”
“割腕自杀!”
此时的柳杏梅对抛在后面的一双双眼睛感到宛如芒刺含着嘲笑与同情,这两种目光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杏梅摇头。
陶振坤这回可是出息了,愚夫不再是愚夫,是个可以上战场杀鬼子的英雄了,以前讥讽轻蔑他的人彻底改变了曾经鼠目寸光的看法,开始对他充满了敬慕。
于是,好奇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跟随在后,想看一下以其马首是瞻的伍家究竟是对陶振坤的态度如何。
只有孟国安和孔武站在原地未动,因心存愧疚而忐忑,因心存恐惧而不安!
孔武对孟国安怒目而视,十分懊恼地说:“你瞅瞅咱哥儿俩办了件啥事嘛?这是——是小鬼日了阎王爷,要命的事儿!那事要是让陶振坤知道了,他?——?他还不得掏出枪就把咱俩给毙了,现在连伍老太爷也救不了咱们,他是个军官,谁不得听他的?!”
孟国安哭丧着脸说:“谁知道会这样?我俩可真是一对浑蛋呀!”
“都怪你!”
“世上是没卖后悔药的!”?使作俑者的孟国安此时真是追悔莫及,笑里藏刀的他这时才意识到了自己不是犯下的过错而是不可饶恕的罪恶!
“那可怎么办?”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说,既然他当了军人就不可能不走的。只要是他在家,咱们就躲着。”
孔武指着孟国安的鼻子骂:“你不仅是欠打,甚至是该死!冤有头债有主,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有你这样的表哥真是种耻辱,现在我才知道你简直是坏透了,这回可是要坏到自己身上了!就是咱们不说,你以为柳杏梅傻啊?她大概是早就知道了,以为自己肚子里有几滴答墨水就想卖弄一下,还偏偏写什么破诗呀,连小孩子都学会背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要是追察起来那诗是谁写的,你就露馅了,到时候吃不了就兜着走吧,你这命怕是也得搭上!就算是柳杏梅不说,陶振坤不知道这事,可伍家的人不是聋子不是哑巴,他们不会听不会问了吗?一旦知道了这事,就是不追究,我们在村子里也再难做人了!”
听了这话,孟国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忙说:“看在是表兄表弟的份上,你可不能出卖我,别忘了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孔武冷笑道:“现在你怕了?”
“谁不怕死呀!”
“怕死就别做缺德事!合着当初你就没想过会有啥后果?凡正我豁是出去了,我要对柳杏梅负荆请罪去,要是得不到她原谅,大不了一死!”
“我又没有未卜先知那本事!”孟国安心里一急,也不顾怕别人看见了,就扑嗵一下给孔武给跪下了,涕泪横流地拉住孔武的手哀求道:“兄弟,求求你千万不能那么做,你也不想想你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抛下他们怎么办?!”
“我——”
“柳杏梅是个很宽容大度的人,咱们只要是不说,她不一定会追究的,那事想必她也不会对陶振坤说的,就别没事找事了!”
“可——可我的良心上过不去,她没有做出对不起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