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拴在那里的黑虎跟前时,黑虎抛开了与之亲昵的旺旺,在朝着吴荷摆头摆尾的讨喜欢。吴荷就上前去抚摸了下它的头,心中不免倍感难过,因为黑虎是追风生的,所以就多了份亲切感。不知黑虎在幼小时,曾被吴荷照顾过,是否还存有记忆?或者存在一份感恩之情?动物其实要比忘恩负义的人要强些,起码它很少会像是人与人之间容易制造仇恨,难道不是吗?
“娘,黑虎真好!”旺旺说。
吴荷没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当站在大门处,吴荷犹豫着说:“我看叔这病——”
陶振坤说:“不说我也明白,这些日子里来,轻轻重重的,反反复复的,已闹了几次了。好的希望不大,不是我这当儿子的咒他,能挺过年去也就不错了!已到了这一步,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死马当活马治吧!”
“他很坚强,有毅力,都被疼痛折磨成那样了,还开玩笑呢。这样一个心胸豁达的好人,怎么会得了这种要命的病呢,真是老天不公呀!”
陶振坤的眼睛湿润了,打了个唉声说:“人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受不了的罪!”
吴荷掏出一圈子钱来,递向了他说:“既然这种事已经摊上了,就是着急难过也解决不了问题!这钱你拿着用吧,他想吃啥就——”
“不用了,你也没钱,再说一些东西都准备下了,家里好吃的东西也没断了他的。好时吧啥也舍不得花钱买,这病了再买也就吃不下了!”
“拿着吧,哪不得用钱呀!现在好了,听说伍家在家里前两天开了个杂货铺,现在去城里赶集上店的不容易,他那里过年的东西也备了不酱醋油的都有,倒也方便了一些!”
这时仍跟黑虎戏耍的旺旺也看到了这一切。
“瞧人家,这日子是越过越有!”
“现在去城里要‘良民证’,没证的人是进不去了。他开这店铺也是为村民们着想,价格也跟城里差不多。”
“那这钱我就先拿着了,用不着时再还你。”
“我——”
吴荷刚要还说什么,就见远处柳杏梅怀里不知是抱了个什么东西正在朝回走,在她身边还跟着个小姑娘。两个人在说着话,那个小姑娘就站住了脚,原来是梅香。
她没再说什么,就向旺旺招了下手说:“旺旺,走了,咱们回去了!”
旺旺这才跑了出来。
在来到两个人的跟前时,陶振坤疼爱地抚摸了下他的头。
“叔,啥时带我去打猎呀?”
“你娘说打猎不好。”
“为啥?”旺旺去看他娘。
“那是杀生害命!”吴荷的心一颤,要是苗运昌不打猎,能会死的那么惨吗?!
她拉起旺旺的手走了。
陶振坤看着她们母子的背影,心生感叹,握在手里的钱,感觉是沉甸甸的,这是一份情义呀!
吴荷拉着旺旺的手边走边问:“旺旺,你看见娘给你振坤叔什么了吗?”
“是钱!”
“你会不会跟爷爷奶奶说呢?”
“娘不让说的我就不说。”
吴荷笑了,夸赞道:“我的儿子就是懂事,娘很高兴!”
这时旺旺从衣兜里掏出两个鸡蛋和饼干来。
“你怎么没吃呀?”
“没舍得!”
“为啥?”
“我想拿回去给爷爷奶奶吃。”旺旺扬起小脸儿泛起微笑。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他们老了!”
听了孩子这话,吴荷的心一酸,眼泪又在眼里打转转了。
“你能有此孝心,你的爷爷奶奶就没白疼你,你爹要是地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的!”吴荷真为自己这个懂事的儿子感到骄傲和感动,有了这么个好儿子,是她的莫大安慰。
柳杏梅已来到了跟前,就问“荷姐,都快中午了,我这就回去做饭,你们娘儿俩就在这吃吧?”
“不行的,我们要是在这吃了,那家里还有两个人呢!怎么,你抱的是——”
“梅花,是楚家送我的。”
“你上哪去了?”吴荷上前去看那栽在一个破黑瓦盆里的梅花。
“梅香找我,说是她爹娘俩在吵架,我就去了。你说楚云昭挺大的一个人,也真够横性的了,竟拿菜刀把自己的一截手指给剁掉了!”
吴荷惊讶:“竟有这事,为啥?”
“没正经的,还不是为了乱七八糟狗扯羊皮的事。沈琴棋嗔着楚云昭去赌场了,怕自己男人被花蕊那狐狸精给迷住,就为这事才吵了起来。有时这男人也真是很愚蠢,为表明忠心,竟把自己给搞残疾了!你说这一个锅里抡马勺,哪有勺子不碰锅沿儿的,说过去也就算了,何苦的呢!”
“真是啥新鲜事都出!”
“谁说不是呀!嗑瓜子吃出个臭虫来——啥人(仁)都有,真是家家都有唱不完的八出戏呀!”
吴荷看着热情洋溢的柳杏梅,竟然有些无话可说了,心里直在发虚。她故作镇定地望了下天说:“这天儿真好!都说‘腊七腊八冻死俩仨’呢,腊七腊八也没太冷了,看来今年也冷不哪去了。年前还几天,过了年也打春了。”
“可得暖和些吧,不然一些缺衣少吃的穷人这个冬天就受老罪了!”
“可不是咋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天该冷不冷,不成年景,但怕是会好大劲了,不然开春也得冷上一阵子!”
“说的也是。荷姐,有时间来串门啊,旺旺也去我家玩呀!”
母子二人点头答应着。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