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傍晚,黄昏里的斜阳红通通的,比害羞的少女那脸颊更有血色,彩霞绚烂似锦,本来和往日没啥大的区别,可是慢慢地竟变得诡异了起来。那晚霞如海市蜃楼般给人以变幻莫测的感觉,层层叠叠翻滚的气势有如惊涛骇浪那样磅礴。
山庙的门、杀猪的盆、大姑娘裤衩、火烧云,这四种东西在一些无知的老百姓印象里是主大凶之兆,却也是丝毫没有根据可言的。不过,人类永远也是摆脱不了愚昧的迷信思想束缚的,从古迄今都无法剔除这种根深蒂固的延袭观念,是在可悲中执迷不悟吗?!
邱兰芝搀扶着陶其盛在院子里散步,陶振坤则在给毛驴添草,柳杏梅开始做晚饭,是包的酸菜馅饺子。
这幅画面里,都会在这四口之家每个人的心里带来温馨惬意的祥和气息,一切仿佛都在预示着情怀纠结郁闷的日子正在逐渐向从前那样恢复发展,就连陶其盛潜意识里也有这种感悟。唯有活着时,才能够感受到生活里美好的东西。
当柳杏梅在灶膛里添好柴时,就去东屋去欣赏那柜上盆子里的那条令她十分喜爱的神奇金鱼,让她不满意的是没有玻璃鱼缸,不能随意观看到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动。可在她近身低头向盆里瞧去时,里面只有水,而让她精心换水喂食的那条金鱼却是不翼而飞了,她惊慌之下四处去寻找,认为是顽皮的金鱼自己蹦出了盆子。翻箱倒柜,在屋子犄角旮旯处都找遍了,却不见鱼儿的踪影在何处。当她再次站到柜子前查看那盆子里时,这才发现柜子上留有斑驳尚且未干的水珠痕迹。于是,她急忙冲出房门,冲着院子里喊:“那条金鱼呢?”
于是,听到她这惊慌喊声的三人,那三双眼睛都聚集在已然是花容失色的她脸上。
“怎么了?”陶振坤也不由地愕然问。
“金鱼它不见了!”柳杏梅急的几乎是带了哭腔。
“怎么会呢,刚才还好好的,这——”陶振坤将手里的一张锨抛到一边,就快步向屋里走来。
没有别人来过,自然就不会有被偷走的可能了。
这时,就听一阵喜鹊叽叽喳喳像是有发现什么情况一样叫吵声。是两只喜鹊在空中煽动着翅膀盘旋了下飞落在不远处一棵老杨树上,仍在很是激动地叫着。
柳杏梅就朝着喜鹊盯住瞧的地方看去,原来是很熟悉的那只大狸猫正匍匐在西边墙头上,它的嘴里像是在贪婪地咀嚼着什么美味食物,当它吞咽下嘴里面的,再叼起残存的东西时,让柳杏梅惊骇地看到了那食物竟然是红色的。她大叫一声:
“是那该只死的猫!”这种情景几乎让她捶胸顿足了,心痛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无比心爱宠物竟被无辜的惨遭杀戮,怎能不让她惋惜的痛心疾首呢?!
此时的她,把猫儿曾经交配时给她带来性启蒙的奇妙恩赐已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充满了极度憎恶。
正要奔进屋中的陶振坤猛然地停住了脚步,也转头去看。
狸猫舔着嘴巴似没吃够却没了,正在四外寻找着是否有剩留残碴儿,那是贪婪中的一种寄予侥幸的奢望。
柳杏梅四下寻找什么,恨不能顺手摸到应手的家伙把那只可恶的狸猫千刀万剐了也不能解其恨!
“快看!”陶振坤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愕。
陶其盛和邱兰芝也把目光投向了墙头上的那只狸猫身上。
此时的柳杏梅也不找东西了,再说也是鞭长莫及,也去看那令她咬牙切齿充满万般仇恨的狸猫。而那只狸猫却让她惊呆了,让其瞳孔在放大。
原来这时的那只狸猫的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它像是正在充气的汽球开始迅速膨胀变形,它在痛苦中凄厉地嚎叫着。当在它身体大出约有两倍时,突然间发出了一声爆炸巨响,再看狸猫支离破碎的血肉横飞,顿时一个生命就消失了!
这种离奇怪事,若不是亲眼目睹,自然会是没人肯相信的。
那两只喜鹊惊慌地逃离了那棵杨树。
正在陶振坤和柳杏梅惊魂未定之际,还没来地急琢磨这种怪异之事究竟是什么原因,就听邱兰芝惊呼道:“他爹,你这是怎么了?”
陶振坤和柳杏梅急忙看去,就见陶其盛在邱兰芝搀扶下的身体正摇摇晃晃地瘫痪下去。两个人惊恐万状地跑了过去,在一阵呼唤声中,昏迷的陶其盛才慢慢苏醒了过来,陶振坤把他背进了屋。
“他爹!——”
“爹!”
“爹!”
“他爹,你醒醒,不要吓唬我们!”
在呼唤中,陶其盛再次悠悠醒来,睁开了似惺忪的眼睛,他的表情是麻木而怪异的,如同在一场恐怖梦魇之中醒来。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窗外传来了一阵喜鹊的喳喳和乌鸦的呱呱叫声,听上去好像是很多。柳杏梅颇为奇怪,就跑出了门外,果然就见有数十只喜鹊和乌鸦翩翩飞舞着,在空中、在树上、在墙头、在偏厦子顶上、都可见到它们纠缠的身影,原来是在争抢食物。当她仔细看去,竟然发现是在争抢着那只猫的尸骨及肝肠肚脏,那血淋淋的情景看上去却是很壮观,好一场禽类的饕餮盛宴!让她看的是眼光缭乱,瞠目结舌,而且又是惊愕不已。想到了金鱼的惨死,让她不禁潸然泪下,追悔莫及。这是人为的大意,竟然让一个带有无比离奇而神秘的无辜小生命猝然死亡了!
有些失魂落魄的柳杏梅,在陶振坤面前一遍又一遍几乎是不厌其烦地叨念着:“怎么